“没什么,只是担心晏清若是中途要求见侯夫人一面,而我们却交不出来人,会不好收场。”
司惗淡着一张脸,说得轻巧,视线却一直落在温哲茂脸上。
“就为这事儿?”
温哲茂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笑得面容都有了些许的扭曲,眼神却冷若寒潭,“司惗,本王在你眼里是不是蠢笨到事事都需要你亲自过问?”
“某不敢。某只是就此一问,以免徒生事端。”
司惗对温哲茂眼中的杀意置若罔闻。
“呵,好啊,那便让晏清同她娘见上一面。”
温哲茂冷眼瞧着司惗,“时间就定在出征前一天,让她们心里有个念想,回头路上搭伴儿才赶得上点儿。”
得了答复,司惗敛了眼,准备走,却又被温哲茂叫住。
“攻城之日,你同晏清一起去。”
司惗顿住,还没转头,又听温哲茂道,“我要你,亲眼看着她死在战场上。若是你能亲自动手,那自然是最好的。”
司惗掀着画布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牙根紧咬,唇紧抿。
他只是个江湖术士,能卜卦,能献策,却对骑马打仗全然不知,但也知晓,战争的残酷。
让他上战场,无疑让他去送死。
更何况,还要他去取一个从小习武、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人的性命。
司惗没有回头,只是在暗道口枯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打直了腰背,轻声应了句:“好。”
画布落下,石门在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后合上。
温哲茂盯着安静如初的山水画,眼神阴冷,勾着的唇角弯下去,扭头瞧着在笼子里扑腾的画眉。
“紫薇星?一个女人,不过就是别人养在笼子里的鸟。真以为领了几回兵,打过几年仗,就能跟男人争天下?”
温哲茂低声喃喃着,望着笼中挣扎得越发疯狂的画眉,“十个算卦九个疯,本以为这回这个能不一样,却没成想,是疯得最彻底的。”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发疯般扑腾的画眉没了力气,委顿地趴在笼底,时不时抬一下胳膊,拨弄着鸟笼的竹条,徒劳无功。
终于,画眉彻底没了声息,只有鸟笼子还在晃荡。笼中鸟食、清水倾洒,一片狼藉。
这一切落在温哲茂的眼里,却叫他勾了唇角。
窗外艳阳天,温哲茂眯眼望出去,唇微勾,轻嗤着呢喃:“被关进笼子的鸟,想要飞出笼子,是要用命做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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