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袁谋仁对自己儿子对于成家一事的不作为气得不行,但却也知道张叔说的对,这种事儿强逼不得。
就像他老子当初拿他没办法一样,他也拿袁路之没办法。
他又不能随便找个人,按着袁路之的头认下一桩婚。
更何况以臭小子的臭脾气,就是给他头摁烂了,也不见得会低头,最后还连累人家好闺女。
“真不知道他这死倔的脾气随谁?”
袁谋仁抱怨着。
张叔笑看着袁谋仁,颇为怀念地道:“老奴记得,老爷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
袁谋仁被张叔的话噎得没话说,眼一瞥,假装自己没听见:“当初要是个女儿该多好。要是个女儿,定然是像夫人一样温婉贤淑,必然不会跟这臭小子一样,让人操心不尽!”
张叔淡笑不语。
许是袁谋仁自己也觉得这假设不太靠得住,索性就此将这个话题掐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得了。左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高个要是顶不住,矮个也跑不掉。”
听着袁谋仁这破罐子破摔的消极言论,张叔无奈地笑着摇头。
就算了已经做了多年城主,少爷也未见得就比之前长进多少。
这头袁谋仁进城之后,便直接驱车去见了季城最大的三家绣坊的主事人,商议合作赶制棉衣的事情。
只是因为这三家之间颇有些嫌隙,所以合作谈得并不怎么顺利。
另一头,袁路之领着晏清等人到城中驿馆安顿,一路上备受瞩目。
“咋的来了这么多军爷哦?出啥子大事情了?”
街头巷角的人聚在一处,一边打量着规模庞大的军队,一边压低了声音私下里交换着信息。
“还能是啥子事?漳怀那边发水灾了,你不晓得咩?衙门口的募捐箱子摆好几天了,为了筹集赈灾的吃的、穿的、用的,城主这几天那些大人物屋里头都跑了个遍!”
“啷个这严重哦?这个天气,漳怀那边还落大雨的嗦?”
“啥子哦!哪里是落雨的事,我听到说是蚂蚁儿把大坝底下挖穿了,大坝承不住力,遭水冲垮了,底下的城镇就全都遭了殃!”
“这么回事嗦。”
一些消息不是很灵通的人,霎时间恍然大悟。
但很快就有人意识到,漳怀一代的水灾,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荷包,不由得紧张兮兮地问,“那这些军爷是专门来收东西的?”
瞧着那人下意识捂兜的动作,周围有人不耻地嗤笑,“啷个?就你那点儿东西,害怕别个惦记哦?”
“话不是这么说嘛!别个受了灾的要吃饭,咱个没受灾的就不吃饭了喔?”
有人脑袋一摆,反驳着方才笑话人的那个,“大家伙儿每年子给朝廷交那么多粮食上去,不正是该这时候儿拿出来用的咩?”
“有道理。”
“就是说噻,每年交那么多粮食上去,又不是好看的。”
先前笑话人的那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话了,眼看众人就要将他孤立在八卦圈子之外了,连忙补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自愿的。这些军爷们确实是来收东西的,但又不是专门来收东西的。别个就是借个路,顺便带一些东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