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想多留,晏清收回视线往侯府去,惹得晏康平一阵怒骂。
“你个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王八羔子!我看你就是想晏家的男人都死绝了,你才好无法无天地作威作福!”
晏清踏上台阶的脚一顿,忽地想到什么一般,在晏康平期盼的视线中转过头来,漠然地微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走不送。”
说完晏清便再不管晏康平在身后扯着嗓子的骂,径直入了府。
才踏进侯府绕过照壁,晏清便遇上了在澜竹园伺候的小厮。
“他又闹什么事?”晏清问道。
小厮一听晏清问话,连忙答道:“二太爷问府门前在闹什么?”
晏清嗤了一声道:“管得倒是宽。且告诉他,晏康平蔑视律法,正被抄家,三日后流放。他若不想被牵连进去一去不回,最好安分些。”
按温哲茂的德性,办事不利连累他失势,又被别人当成对他落井下石前的问路石的晏康平,这一流放估计就是阎王殿了。
小厮听了便知晏清此时心情不虞,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小厮刚走,晏清迎面便又碰见了晏秦氏。
“一回来就板着张脸,又是谁惹着你了?”晏秦氏道。
晏清一听晏秦氏这语气,心里就是一虚,什么想法都没了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回来了又立马走?”
晏秦氏嗔她一眼,嘴上不饶人,“从宫里出来,也不说回来报个平安就往军营去。什么事那么急,让你回家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晏清心虚地别开眼,说话都发飘:“嗯……也不是那么急,就是他们说得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
看着晏清发飘的眼神,晏秦氏便知她又在糊弄自己,浅叹一声:“你呀,就跟你爹一个德性,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娘不过问你那些,只希望你照管好自己。你这匆匆忙忙地去了军营,药也不曾备上,你那伤何时能好?”
晏清知晏秦氏是关心自己,心头微暖,软声道:“没事的娘,我的伤这些日子已经大好了,洪御医说最多两月便能恢复如初。”
“洪御医……洪巩?”晏秦氏微愣。
“嗯,洪御医还说我该叫她一声姨。”
晏清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
对于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这位洪姨,她总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晏秦氏难得沉默了一下,眼眸含笑却又隐着哀伤。
晏清见晏秦氏神色复杂,不免疑惑:“怎么了娘?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
晏秦氏微微摇头,道,“洪巩与你爹是老相识,你叫她一声姨是对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晏清总觉得晏秦氏话里的语气有些古怪的深意,只是还不待她问,晏秦氏便转了话题:“你在门前同那一家子撞上了?他可是让你帮他?”
听晏秦氏说到晏康平,晏清眸色便是一沉,略一点头便想劝晏秦氏莫管这事,却反听晏秦氏先劝她道:“此事你莫要管,也不必顾念什么祖宗情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你爹还活着,见他这样贪墨国库,罔顾百姓生计,定是要先叫他吃一顿棍子再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