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大人所说的赔款的钱,要从哪里出?”
户部尚书徐开达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虽说大梁定远侯死在边境前线,咱们是该出点儿钱慰问一下定远侯的家人,但也不至于出钱赔偿大梁吧?”
王卫涛正要开口,徐开达又立刻打断了他,“再说,这打仗也是需要银子的。晏清将战线直接从西疆拉到羌国去,羌国多山,这粮草军饷的运输就成了极大的问题,路上的消耗也成倍增加。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荣锦王不是刚从大梁借了粮饷?”
皇帝问了一句,“从前线直接运粮过去,应当不难。”
徐开达却是朝着皇帝一拱手,道:“圣上您是有所不知。这大梁的银子,压根儿就没过咱们自己人的手,直接就被拉去他们大梁在西南的大营了。分给咱们的那点儿,又是要安置灾民,又是要支援前线,早就没剩多少了。”
“那就从朝廷派粮。”
皇帝说道。
徐开达摇头:“圣上,国库如今已经是赤账厚积,根本拿不出钱了啊!”
“怎么就拿不出钱了?”
王卫涛质问徐开达,“平日里要办什么歌舞酒宴你们户部就有钱,这轮到要打仗,你们就没钱了?”
徐开达眼一斜,道:“王大人这话说的,好像国库的钱是我们吞了的一样。国库里每年就要拨一大笔钱给他们西疆打仗,剩下宫宴等开销,连拨给四疆兵械修缮的零头都不到,这您就看不到了?”
“再说,往年的情况和今年能比吗?”
徐开达抖直了腰板儿跟王卫涛理论,“昨年李定山犯事儿,李家一干人抄没的家产,全都投入了康都城的重建,以及兵械重整和百姓的补偿救济。剩下一星半点儿,后来的漳怀水患全都填了进去不说,国库还倒贴两三倍的钱银。”
“也因为这水灾,因为李定山的造反,南疆今年的赋税一半都没能收上来。收上来的那些还没从南疆运出来,就全都填进了前线。甚至因为兵事吃紧,全国征调士兵,国库又是一笔钱拨下去。”
“那账本翻开,一页页都是红的!”
徐开达是越说越气愤激动,“为了弥补这其中的亏空,咱们户部从年前起俸禄都没发,甚至还倒贴钱银进来。一笔一笔的,就为了能平一些是一些。因为这,那账本儿上的烂账一堆一堆的,但我们有什么办法?”
“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徐开达质问着,“你们要打仗,要要钱,国库拿不出来钱,只能是发债管那些商人们借,但赤账多了,那些商人们也怕国家还不上,不借!我们只能是把府里都搬空了,把赤账堵上一点儿算一点儿,好跟那些商人借钱,好支持你们打仗!”
“所以哪怕刨出来一堆烂账,后面可能没法收拾,我们也是一点办法没有。更别提那些贴进去的钱,我们可能还一个子儿都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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