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
江北祁没搭理她。
他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觉,头痛欲裂,满脑子梦到的都是那个他最不愿回想起来的刺骨寒冷的雨夜。
还有无数的尖叫和动乱,母亲苍白的脸,以及刺耳的枪声。
从噩梦里惊醒时,江北祁从床上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眼底满是血丝。
想忘掉的。
可怎么也忘不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上就来学校,因为实在难受,早饭也没怎么吃几口。
此时他脑子里昏昏沉沉,脾气自然也差到了极点。
……好烦。
好恶心。
好难受。
江北祁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感觉到女孩在他前面的位子上坐下,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快萦绕在鼻尖,女孩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他呼吸一乱,声音不太耐烦:“别惹我。”
听到少女轻轻哼了一声。
良久都没有了动静。
就在江北祁再次陷入昏沉时,额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刚要发作,少女已经将手收了回去,笑眯眯地看着他:“哦,原来是发烧了啊,逞能什么呢。”
江北祁唇动了动,看着她起身噔噔噔跑回自己位子上,从背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又噔噔噔地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迷你的白色小箱子。
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药片板。
少女在里面不断翻找着,“我看看啊……这个是治感冒的,这个治头疼的,这个是治跌打损伤的,这个……是治发烧的!”她把药片往江北祁这边一推,非常大方地说:“拿去吃,不够还有。”
看着这个琳琅满目的药箱,江北祁忍不住问:“你是哆啦A梦?”
少女眯眼一笑:“嗯呐。”
她瞧了瞧他的脸,有的担忧:“你的脸越来越红了,很难受吧?以我的经验,不吃药退烧的话会更严重。”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别扭地传过头,生硬地说:“我不吃药。”
“可是自己硬挨着多难受啊,连课都上不好。”
“诶,你理理我嘛,啧啧,瞧你脸臭的,我又没欠你八吊钱。”弥虞眨巴眨巴眼睛,托着下巴看着江北祁,又把药片往前推了一点,“别客气了,拿去吧,我们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一下,很正常呀。”
江北祁抬眸盯着她一会,忽然轻笑一声:“你在讨好我?”
“?”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什么。”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接近他、讨好他。
他们堆满笑容,曲意逢迎。
有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也有更年长的人。
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权,只要对他好,就能从姑姑那里得到好处。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
后来他赶走了所有人,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们得不到好处了,就奚落,诋毁,造谣。
直到现在。
弥虞一听,顿感无语:“……别这么自恋好吧,钱我也有的是。”
她爸爸妈妈经常出差,小时候她被外婆带着长大,性子皮得很,经常出去野,下河游泳玩水、逮蛐蛐蚂蚱、进田野扑野猫,各种摔跤受伤,弄得感冒发烧的,外婆疼她,家里就常备着塞的满当当的小药箱。
自从上次在学校里经历一次痛不欲生的大姨妈疼后,她就每天都带着。
少女抱臂,不高兴地瘪瘪嘴:
“怎么谁一对你好就觉得别人另有企图,太阴暗了吧。”
虽然我确实对你另有企图吧。
不过绝对不是要害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