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六姑娘先前的脉象细弱,偏微,老朽看她气短懒言,面色苍白,神疲乏力,以为只是气血两虚导致的。”李大夫摸着三寸长须,接着道,“如今看来,这和她长期茹素也有关系。”
当今圣上极为推崇佛教,报国寺的香烟也是鼎盛的很,不说豪门望族,哪怕是平头小民,初一十五也要去烧香礼佛。
所以李大夫对林氏的说法并不怀疑,只当是又多了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想了想,他交代道:“先前给六姑娘开了八珍汤,倒是不需要改方了,让她多食些荤食,补养补养就好!”
豪门大院是非多,况且这病倒的姑娘是个庶出的,她忧思过重,李大夫问不好多言,毕竟心病难医。
徐氏客气地派人送走了大夫。
“弟妹,这事儿还是先瞒着老太太吧,先前为了二弟的事情,她也生了好大的气,这两日还觉得烦闷得很呢!”徐氏商量着说。
“听大嫂的,我们这姑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就别给老太太添堵了!”林氏瞥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唐晅瑜。
“哎,你费心照顾她吧,缺什么东西,只管从公中支取。”徐氏叹道。
“玥儿,和我一道回去吧,这有你二伯母照顾着,人多了不利于病人休养。”徐氏问晅玥。
“好,二伯母,那玥儿就告辞了,等六姐姐好些了,再来看望她!”晅玥听话道,说着还看了一眼唐晅瑜。
“行,时辰也不早了,你随你大伯母先回去吧!”林氏把二人送出福宁轩。
徐氏虽然出身不够显赫,可这么些年在国公府历练,如今也是雍容华贵,气质出众。
她对待小辈向来温柔可亲,晅玥和她待着倒也舒心。
两人结伴而行,徐氏询问着晅玥的饮食作息,并不多谈其他。
徐氏把晅玥送到町春苑门口,并不进内,她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
“玥儿,你就不好奇吗?”徐氏突然问。
晅玥明白她的意思,刚刚在福宁轩里,二伯母说那样的谎话,她不是没有看到。
“大伯母,玥儿猜想,二伯母肯定有她的理由,玥儿虽然不懂,但也不会去拆台的。”
从二伯受罚开始,二房行事透着股邪性,唐晅瑜又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她虽然被唐晅瑜以血研磨打动,却也不认同她种近乎自残的行为。
“玥儿做的对,你二伯父受罚是因为做错了事,若是外人知道六姑娘是为父祈福,虽会称赞她孝顺,不免却也要探究她的父亲怎么受伤了。”徐氏意味深长道。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经得起推敲的。”徐氏想到唐维平的糊涂事,只想尽量遮掩过去,别被其他人察觉才好。
她的意味深长晅玥不懂,她只道:“反正六姐姐也不亏,外面的人以后会知道,我们镇国公府又多了个虔诚的佛教徒,等下次我再去报国寺,讲给净云禅师听,让他收六姐姐做个入室弟子!”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古灵精怪!”徐氏乐道,和这丫头说说话,心里痛快不少。
“你回吧,伯母得去前厅看看,一群婆子们还等着我呢!”
“哎,您忙去吧,多注意休息!”晅玥目送徐氏离开。
镇国公府这一大家子,人多事多,要做好这个当家人,也是不容易的。
唐晅玥真心同情徐氏,肩上的担子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