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仔细打听了,宣旨的公公只说圣上生了大气了,宣父亲去怕是有要紧的差事。”唐维钟回忆起刚才的场景,目前来说,父亲应该只是被皇上抓了急差。
“那就好,钟儿,你四弟呢,怎么不见?”老夫人放下心来,这才察觉到四子唐维宁没有回来。
“儿子不放心,可是圣上只宣了父亲一人,所以就先让四弟先去九卿房候着了,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唐维钟道。
九卿房是明仁殿的偏房,平日里是朝中大臣上朝前暂时休息的地方。
“我儿行事周全,这样,你先吃早饭,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得群臣朝拜了,去晚了不好!”老夫人让刘嬷嬷赶紧去传饭。
本来是父子四人共用的,这会子只剩下唐维钟和唐维平了,老夫人暗自提了一口气。
“大哥,您说说圣上宣父亲到底做什么去了?”唐维平随便吃了两口,低声问。
“圣意难测,这我如何猜的出来!依我看,你一会儿别去为好。”唐维钟看了弟弟两眼,突然道。
“啊?”
唐维平衣冠鲜亮的坐在这儿,可不就是为了进宫朝拜的嘛,这会儿不让他去,他怎么能愿意。
“你本来就是旧伤未愈,父亲替你告的假,还没到日子,你这会儿子去了……”唐维钟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圣上正怒意难平,看到了你,他老人家作何感想!万一……”
“大哥说的对,我还是不给他老人家添堵的好!”唐维平识时务地说。
“哼!”老夫人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冷哼一声。
唐维钟匆匆吃过早饭,便向宫中赶去,顺便还给自己四弟带了些糕点,好让他能垫垫肚子。
彭晏堂里只剩下唐维平一个儿子,局势未明的情况下,他当然是走不得的,便留了下来照看老夫人。
晅玥等人都回了自己的住处,大家正一头雾水,徐氏便已派了下人来给大家送早饭。
此时的紫禁城中,皇帝已经和相关官员详谈过了,便去了明仁殿受百官朝拜。
三呼万岁之后,自然到了群臣相贺的环节,只是今天,官员们全部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大殿之上的官员哪一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圣上一早宣了谁人入宫,他们全部心知肚明。
摆明了是有事儿发生了,而且是要命的大事儿!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虎口撩须。
“几日不见,众卿家怎么都不说话呢!”皇帝正襟危坐,平静地看着诸位大臣。
“李卿,你先说说,朕看你平日里口才最好!”皇帝点名道。
“微臣愿陛下万事顺心,愿我大乾国运永昌!”礼部侍郎李晋一激灵,忙跪下贺道。
“说的好啊!万事顺心,国运永昌!”皇帝啪地一声把手中的折子甩到龙椅之下,“李晋,你过来念。”
李晋硬着头皮,额头冷汗直冒,不得不起身向前,捡起地上的奏折。
他大致浏览一遍,心中已明白,圣上为何在大年初一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这个年不干过了呀!
“罪臣于启清,本系荆州长陵县县令,冬月初十,雪虐风饕,本县民房倒塌,不计其数。三日之后,另有扬子江过长陵县路段河堤崩塌,本县良田冲毁数千,死伤民众数十人。罪臣组织救援,力有不逮,后自知无力回天,上报荆州府求救,……”
李晋略一停顿,“声音大些,接着念!”
只听皇帝暴怒之声传来,他不敢耽误,直念道:“却一直未见来援,只道让本县自畴自管,莫要给上官找麻烦。罪臣再三请求,均被拒之门外,臣无法,只得派人向外求救。却不想本县人氏都已外出不得。陛下,存粮已尽,堤口险封,本县死伤已数百,若无外援,恐明灭殆尽,罪臣冒死进言,若此血书不能上达天听,长陵百姓危矣!臣必将割肉喂民,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