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殿外、
恭候了两刻钟的怀王,心生恼意,只他心思重,面上不显地微眯了眯桃花眼,甚是安静的坐在廊庑下,继续静候皇帝召见——
一侧的首辅和太傅见了,面面相觑地尬了!
皇帝不见的声音,吼得这么大声,不用大太监来传递,他们都能听见了。
为此,首辅和太傅只能在御书房殿外,朝着正殿门一同叩首行完跪安礼,又朝怀王无声作揖后,悄然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不见,俩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默默回到前朝文渊阁办公了。
怀王微拧了拧黑眉,心下对于王妃搞搅到定南蕃王府的破事中去,很是不高兴。
无奈霍氏是他原配王妃,夫妇俩人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外头,怀王妃的颜面,他这怀王还是要去维护的。
何况在怀王眼中,他是皇帝二皇兄,他的王妃自然是尊贵的,就算宜贵嫔是帝妃,那也不过是个皇妾罢了,若论家礼,宜贵嫔连尊他王妃一声‘二皇嫂’的资格都没有!
自然,现在宜贵嫔得圣宠,若非如此,他王妃对宜贵嫔的训斥,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御书房,
石培磊一进殿内,便见到缪文才跪着记录陈条,他脑门一寒,跪下请安,“奴才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行了,真要是有万岁,朕都不知道要被你们气死几回!”
泰雍帝没好气地驳击一声,透露出皇帝的心情很不妙,“你去忙什么?连御书房奏折都没空处理?若是能力不足,早一点跟朕言明,省得掉了脑袋,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吾皇,今日文渊阁晒书,奴才亲自去盯着密卷。”
石培磊真的冤啊,难得今日不上大朝,内阁阁臣都随皇帝去营地阅兵点将了,他自然得见针插缝地保养好文渊阁的重要密宗——
今年雨期颇长,春雨一直下个不停,皇城地域连着下了近三个月的雨水,好不容易五月转晴了,今日是大晴天不说,文渊阁的大部分阁臣都不在皇宫,正是他晒重要密卷的好时机呐!
“行罢,连坐罪,下回尔等再失误,小心朕将尔等脑袋当蹴鞠踢!”
谢夙秉一生气,手掌运转灵力一摄取,就将缪文才摆好的南濮郡奏折抓到手中,又摔到石培磊脚下,怒斥:
“石培磊,你自己看看,这奏折经谁的手?条陈是谁放进去的?奏折上备注的官臣众员,也给朕筛查一遍,看看他们想要耍什么心眼儿来糊弄朕!这事,就交给你和西厂办。”
西厂厂公正是缪文才,而石培磊做为掌印大太监,并无再兼职了,单是这个权力,连首辅、次辅都要让他三分,再给他实权,那可是要养出一个大佞臣来的节奏了。
“喳。”
石培磊和缪文才齐齐应道,心下庆幸不已,幸好皇帝没赏他们一顿鞭笞皮肉痛,忙谢罪:“奴才谢皇上宽仁,给奴才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滚去干活,朕要尔等何用!”
谢夙秉气极,手中朱笔不停,连头都没抬的吩咐——
一开始,泰雍帝是想要晾一晾怀王,省得他行事越发无端了,后来听小应子回禀,淮王一回到王府就闭关修炼,临闭关前交待暗卫要三日才能出关……
为此,泰雍帝索性专注处理政务奏折,缪文才和小应子俩人轮着将皇帝处理好的奏折移交内阁,一时间,大家有意无意的忽略廊庑下的怀王,
最后,泰雍帝是真的将这人物给忘掉了,见到盛世赞一出现,他才惊觉时辰已经转到戌初三刻了!
宫外的八角宫灯都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