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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林简深深看她一眼,而后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恪的私人号码。

下午两点多,应该是沈恪一天中最忙碌的时段,果然,打的第一通电话没有接通。

而过了几分钟之后,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林简心尖猛地一跳——是沈恪打了回来。

他凝目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半晌过后,还是滑屏接通。

电话那端,沈恪问:“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

这边,林简无声缄默了许久,沈恪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过两秒,又问:“林简?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街道派出所。”林简声线喑哑,用最简短的二两句话叙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民警说,需要家长过来一趟,你……”

沈恪静了几秒,挂断电话前说:“等我。”

询问室的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柳树,等待的时间里,林简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一条条茂密厚重的柳枝上,明明是七月最炎热的时节里,但那些跳跃闪动在树叶上的金色光斑,却让林简无端觉得遍体生寒。

本以为沈恪会很久才到,但事实上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位负责窗口大厅的民警便引着人找到了询问室的门口。

听见脚步声,林简下意识转身看去,但比他反应更为激烈的,要属坐在门边沙发上的温宁。

她几乎在沈恪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美目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推门而入的青年,脸上的神色逐渐由震惊转为更深的震惊。

来人面容极为俊朗,个子很高,瘦而白,却不是羸弱干枯的体型,相反身形格外挺拔,掩映在深色衬衫之下的肩背都隐含着锋劲的力道。

更让温宁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这样年轻,举手投足间暗藏着出尘的风度,想必出身不凡,而且怎么看,都无法将眼前的人与买卖孩子联系起来。

沈恪身后还跟着两名工作人员,不是宋秩,应该是他另外的助理或下属,沈恪进来后,其中一人不需要吩咐,便直接去联系工作民警办手续去了。

进门后,沈恪的目光轻而快地掠过询问室中的每个人,最终落在了林简身上。

林简安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嘴唇稍微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轻轻移开了目光。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只好等待着对方的问审发落。

沈恪在他挪开视线的那一秒稍稍皱了下眉,眸光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遍,发现出了纯白T恤沾了些污迹外,表面上并没有受什么伤,但他沉吟一瞬,还是问了一句:“伤到哪里了没有?”

他是怕他又像小时候那样,自己藏着伤不说。

林简垂下的眼睫抖了一下,抿着嘴角摇了摇头。

此时,民警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到沈恪面前问:“你是这学生的家长?”

“是。”沈恪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唔,有点复杂。”办案民警尽量用简单的专业术语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如果真的是长时间被敲诈勒索的话,需要直接证据,还有暴力伤害,也不是说说就行的,而且刑事案件需要上报分局,分局会根据相关证据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最后确定犯罪事实无误后,才能将案件移送检察机关,您看……”

“放屁!”从沈恪进门开始就噤若寒蝉的何舟此时再度狂怒,“谁说老子勒索他了,那都是他自愿给我的钱,老子是他表哥!表兄弟之间勒索个毛线啊!”

“嘴巴放干净一点!”民警斥道。

沈恪此时才侧目看了看被挂在墙脚的男人,他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扫过那张枯瘪黑瘦的脸,过了几秒,才轻声吐出两个字:“是你。”

民警诧异道:“你认识他?表哥?那你们还真是一家人啊?”

应该是认出来了——林简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头顶,这已经是他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场面了。

谁料,沈恪旋即收回了目光,淡声道:“不是,不熟。”

“姓沈的!你再说你不认识老子?”何舟完全被激怒,口不择言道,“九年前就是你把他从我们家领走的!没过多久我们县民政局的人还找到家里让我爸妈签了一份什么寄养协议!你现在说不认识我?!你他妈是瞎了还是失忆啊!”

他这些话可谓是石破天惊,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唯有沈恪,神色不变地看他几秒,而后忽然问了民警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他勒索了多少钱?”

“……很多,你家孩子说将近十万,而且对象是未成年,属于数额巨大且情节特别严重的类型了。”办案的警员也越发觉得事情棘手,没想到他一个普通派出所民警居然还能碰上这种扑朔迷离的“案中案”,回答完之后又忍不

住盘问,“不是……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真是这学生的家长?”()

“是。”沈恪简短回答,“他和我父母之间有民政部门审核盖章后的正规的寄养协议,从家庭关系的角度来说,我是他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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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民警恍然大悟,不过这就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了,和本案无关,自然无需多问。

“十万……”沈恪低声自语了一句,未置可否,越过旁边的民警,将视线抛掷林简那边,感受到他的目光,林简抬起头来。

沈恪问:“你有证据。”

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是他语气笃定,似乎认定了林简一定有所准备的事实。

在他面前,从小到大,林简向来掩饰不了什么,任何想法或是念头都会被一眼洞穿,此刻仍不例外。

林简深深吐了口气,点点头,将手机拿出来,翻到他和何舟聊天记录的最开始,又点开相册后,交给了民警。

年轻的民警谨慎接过查看,随着屏幕的滑动而渐渐变了脸色。

威逼胁迫、言语恐吓、转账记录,甚至还有一段殴打当事人的视频以及二张市中心医院开具的伤情鉴定证明的照片,这一年来所有的事件过往都被仔细收录保存,所有证据都清晰明了!

“两次轻微伤一次轻伤……”民警将手机还给林简,表情凝重地问,“伤情鉴定的原件你还留着吗?”

“留着。”

“好,你手机里的东西我们需要提取留存。”民警说,“原件也需要你交到派出所,我们将所有物证准备好后,一起报送给分局……对了,你们需要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而这个人——”民警指了一下已经呆若木鸡的何舟,“今天就拘了。”

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民警这段话吸引过去,无人察觉沈恪在听见“伤情鉴定”几个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麻烦了。”沈恪在民警递过来的材料上签了字,又填好联系方式,问道,“人我能带走了吗?”

“可以。”民警说,“但是要保持手机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

沈恪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在转身的前一秒用目光点了一下林简。

林简顿了一下,抬步跟上。

走到门口,沈恪似乎才注意到始终站在沙发前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女人,他脚步微顿,很客气地颔首,问:“您是?”

温宁已经从刚才几个人的对话以及何舟的吼叫中大概了解到当年是怎么回事了,她粗略将过往串联,最后拼凑得到了一个让她心酸心疼到了极点的模糊轮廓——

林江河意外身亡,林江月一家自然不会替他白养孩子,所以在九年前,林简通过民政部门被寄养在了这个青年的父母家里,虽然中间还有些不清楚的细节,但基本上这就是整件事的脉络无异。

温宁无法不崩溃,但在对上林简从沈恪背后投来的冰冷目光时,她又骤然清醒。

“我是……林简之前打竞赛时的老师”温宁顿了顿,哑声说,“今天是

() 碰巧撞见他被……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说得艰难,话音稍落,眼眶也再度红了起来。()

沈恪点了下头,说了声“有劳”,而后吩咐同行的一名下属送温宁回去,自己则带着林简出门,上了另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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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依旧盛阳暴晒,车里的冷气开得却足。沈恪上车后只对前排的司机说了“回家”两个字,而后便缄默下来。

林简和他一起坐在后排,两人中间隔了不大的一段距离,林简看见车窗外的阳光透窗而入,刚好凝聚成一个明亮的光点,落在沈恪放在身侧的手指尖。

车子启动行驶,林简收回目光,沉沉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两人俱都沉默不语。下车进了院子后,沈恪径直向前走,到一楼大门前按指纹进屋,林简始终跟在他身后二步远的位置上,目光落在沈恪的背影上,不需要谁来提醒,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个人在生气。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样的天气从室外回来,两个人一定会先去冲澡换衣服,但是沈恪进屋后却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该来的,躲不掉。

林简换了鞋走过来,没坐,就站在他腿边的位置上,垂眸看着他。

无尽的沉默在彼此之间漫延发酵,四周的空气像是胶着缠绕的绸,将人寸寸缠紧,扼着喉咙无法呼吸。

许久之后,林简终于开口,沉声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恪闻声依旧没有看他,眉间的褶痕却渐渐明显,过了好半晌,他才沉沉叹了口气,用林简分辨不出是何种情绪的声调说:“一年,他找了你一年,但你一次都没提过。”

“恐吓勒索,暴力殴打……”沈恪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道,“如果今天这件事没有被捅出来,你想过下一步可能会发生什么吗?你一直不说,又是想干什么?”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中混杂了一丝少见的愠怒,但更让林简心惊的,却是难以忽略的失望。

而沈恪会对他失望这件事,简直要了少年的命。

“我……”林简嗓子滚了一下,说,“我可以自解决。”

“……自己解决。”沈恪咂摸了一下这四个字,愈发觉得喉舌苦涩,“你解决的办法就是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成年之后,自己拿着准备多时的证据去报案,是不是?”

林简嗓子酸疼得要命,他就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了他任何事情。

“是。”

沈恪叹然道:“当初你刚来的时候,在私立学校和同学发生冲突,用小刀划了自己的掌心,那时候我教你的话,看样子是全都忘了个干净。”

“没有。”林简皱着眉否认,“我没忘,都记得。”

“你就是这么记得的?”沈恪被他这话气到,甚至笑了一下,“小时候敢对自己动刀,长大了敢拖着自己的小命做筹码,我是这么教你的?”

“我……”林简无从辩解,只能说,“你也说过,我有分寸。”

“岂止。”沈恪眼底的温度淡去

() :“看样子还是我低估你了。”

林简只觉得这话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还疼。

没料到沈恪还有更狠的钝刀:“前前后后要了十万,可是我这里却一次扣款记录都没有收到过……”沈恪停顿半晌,“林简,你大概并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或者,你从不曾真的信任过我。”

“我没有!”从来清冷淡漠的少年此时真的被逼急了眼,所有的责问他都能照单全收,唯独这个不行,他受不了,“我没有那样想过!”

“那这就是你对家人的态度?”沈恪眉心深深皱起,“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在碰到那个人的第一天,就应该告诉我,在他第一次向你要钱,第一次冲你挥拳的时候,就应该和我说,然后让我来处理这些问题,但是你呢,你是什么选择——钱,自己解决,挨打,自己受着?”

谁能想到,从稚子幼童到青葱少年,这个他养了将近十年的人,在遇到了如此棘手严重甚至威胁到生命安全的重大事件时,下意识地选择居然是自己承担。

沈恪重重闭了一下眼睛,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要说不寒心……也是假的。

“而且,你那二份伤情鉴定报告,也是故意留下的吧。”沈恪直白陈述。

林简反驳不了,只能默认。

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再去理会过去那些烂事烂人。”

“沈家不欠他们什么,也不欠林家什么,不管是当年你给他们的,还是这些年你给我的,够多了。”

沈恪终于将视线转向他,沉沉蔼蔼的眸光仿佛隔着一层薄雾,让人难以分辨其中隐含的情绪:“沈家林家,他们你我——所以呢,你这是在划清界限?”

林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此时,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恪真正生气的点在哪里,同时也发现自己当初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将过往是非划分得太过清晰,认为他就该自己背负曾经的因果债,这是他一个人的业障,就不能把别人再牵扯其中。

但沈恪不同——

他从始至终都是和他站在一边的,既是家人,又何分彼此。

他没有要故意划清界限,但又确确实实伸手将他推远。

林简只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闷得快要不能呼吸。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遑论他从来不擅长剖白解释。

“到底是我没有把你教好。”长久的死寂过后,沈恪疲惫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这样的事居然都敢自己担着不说——不知道这么多年里,你还有哪些更惊世骇俗的念头,是我没有察觉的。”

“没有了。”林简仓惶地闭了一下眼睛,几乎是妥协般放弃抵抗,像个病态嗜痛的患者,只想手起刀落,将长久堵在心口的那团腐肉剜下来,一了百了。

他说:“最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不是也都猜到了么。”

毫无预兆的一句剖白,沈恪眉心重重一跳:“你……”

“我偏执、极端、冷漠。”喉咙里像滚着火炭,呼吸都变得生涩艰难,林简喉结滑动,终于自暴自弃朝自己举起了利刃——

“没错,我还喜欢同性。”

血肉模糊,他朝自己心口放了声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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