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盈盈泪光在她的瞳孔里跳跃,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悄然滚落。
自她无意中听师父说自己有生死劫,她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为报萧家养育之恩送走了萧家唯一的子嗣,卸了红装,遮了容颜,覆了面具,入了军营。
她护萧家,护天下,自认无牵无挂。
凌波门上她甘愿赴死以换萧家一线生机,可从未想过有人视她如命。
她更不知他竟将自己看的这般重要。
她决定辞官隐退,让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只因她对他动了心,可凌波门那一场偷袭让她怯步。
她不想连累他人,更不想连累他。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眉心灼伤了他的眼,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头疼欲裂,努力的抬起手拭去她眸底的泪水,安抚道:“别哭,我会疼!”
“夜北冥,为了我放弃一切值得吗?”她忍着泪,不想他为她难过。
“你值得,这世间唯有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他说着,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温养滋润着他受损的心脉。
然而他还未得及多想,她便将他扶了起来,端着药碗喂到它唇边,开口道:“你别说话了,把药喝了,好不好!”
“好!”他习惯听她的话,接过紫砂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在喉间蔓延,她取来一杯热茶喂到他唇边:“喝些水。”
温水滑入咽喉很快便苦涩的滋味冲淡,他感觉自己心脉正在一点一点修复,可视线却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任由她扶着自己躺下。
他本能的握着她的手,颤声道:“你不会走的对吗?”
“不会。”她回道。
她早已做了准备,为萧家复仇之后,她便离开,去寻那个一心想要杀她之人报仇,去赴自己的劫。
可如今,她舍不得,她要赢,赢一次命。
她能强改萧家子嗣的命格,便可以逆改自己命格。
“你发誓。”他紧握着她的手,强迫她发誓:“你别想骗我。”
“你若是还想要离开我,那我便不吃药由着毒药蔓延全身,由着心脉被毁。”他威胁道。
语毕,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开口道:“我不管你口中说的死劫是什么!我陪你,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傻子。”她取下他的墨玉发冠,食指穿进他的发丝,柔声叹道。
感受小手穿进自己的发丝,他模糊的双眸划过一丝微光:“你可知道你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怎的,你在怀疑我不识礼数?”她反问,声音轻颤,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他还要怎样。
男儿首,除却父母便只有妻子能碰。这规矩,她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