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萧家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女儿,是长姐放在心里疼着的妹妹。护住萧家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八年前,义父因援兵未到、供给不足被围困在德州城,那一战是老晋帝为了除掉萧家亲手布下的棋局,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抬眸看着夜北冥,目光坚毅的说道:“可我从不曾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
“大哥去世后,萧家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扛起一切,九岁那年我女扮男装改了名字入军营报道却被义父赶了出来,可义父拧不过我,最终低了头。”
当年被萧冶赶出军营之后,穆千寒在军营前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昏迷,萧冶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伤了她的身子,便让她入了军营。
夜北冥捧着她的脸,心疼的问道:“值吗?”
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出生入死,最后落得个身死殒命的下场,值得吗?
“值!将军守得便是天下,怎能不值。”穆千寒看着夜北冥,斩钉截铁的回道:“萧家人仰首无愧于天,俯首无愧于地。”
她做了十九年萧家人,礼仪教诲已深入骨髓。
穆千寒压不住心中酸涩,眸底划过一丝委屈,她搂着夜北冥颤声问道:“可我到现在都不懂,凌波门上我已经答应晋帝愿以一人之命换他们活下去。为什么我死了之后还不放过他们。”
“你告诉我为什么?”她靠着他的肩头,哑声问道。
夜北冥没有回道,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别哭,不能哭!”
答案是什么,他知道,她也知道。
萧家人眼中看到的是天下安定,晋帝眼中看到只有皇权。
晋国皇室怕萧家重兵在握,危及皇权。
他们眼中权力高于一切,人命一文不值。众生皆是他们的棋子,一旦棋子成长便会毫不犹豫毁灭。
他搂着她,小声道:“小寒儿,人一旦生出野心和欲望便会无所不用其极。”
夜北冥柔声安慰道:“本王是人,晋人是兽,他们想什么本王怎会知晓。”
“你怎能拿他们同本王做比较。”夜北冥小声警告道。
遂及他松开手,捧着她的脸……
凝脂白玉一般的小脸上坠着两颗泪珠,他轻轻拭去:“别哭。
“本王身子刚愈,今日又强行毁了承影剑致元力受损,心绪不稳。你若是再哭乱了本王心绪,本王又不知何时才能痊愈,你舍得本王一直这么病着吗?”他凝着她的脸,哑声控诉着。
“对不起,我忘记你身子刚复原。”她咽下心中因晋人带来的委屈,颤声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语毕,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替她诊脉。
夜北冥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只要你不哭,本王便不会有事。”
他早已恢复至巅峰时期,不过区区一把剑,能耐他何?
小寒儿的思绪因黎显晖的死而乱做一团,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晋人狼子野心,心中只有欲望没有百姓。我们又何必用常人心思去揣摩他们。”
语毕,他将她拦腰抱起,迈步向前:“永远不要轻言生死。更不能因为他人弃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