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飞过来,将他空投到空师父那儿,听到空师父看到妖僧的惊呼便知道妖僧安全了,就来寻书生了。
她不是没想过书生已死,不过想起他那骇人的□□,好嘛,又被骗了,本以为只会花拳绣腿,没想到还是各中行家!
只怕她都不是书生的对手呢!
阿沅冷哼一声,将衣袂从他掌心拽落:“哼,我看你本事大得很呢!哪里需要我保护,搞不好我还需要你保护呢!”
沈易怔怔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凤眸极快掠过一抹黑,倏然一张向来含笑的俊脸沉了下来。
阿沅不由的后退两步,她……莫名有些怕这样的书生。
阿沅后退的轻微动静似乎将书生从某种幻梦中惊醒,再抬眸看向阿沅时,凤眸只剩下一片澄澈见底的哀伤和慌乱:“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
……这才是书生嘛。
阿沅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她方才一定是看错了。
阿沅转过身,不再看他,振臂一挥将逼近的行尸驱散开,身后传来书生温润的声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一丝苦楚了。”
最后一句轻而重的嗓音刮过耳廓,郑重的仿若某种誓言,热气拂面又很快消散在空中。
阿沅莫名觉得耳朵痒痒的,有点热。
有点慌乱,本就才学会如何掌控体内的灵力,这慌乱的一下,又失了准头,视觉盲区叫行尸有了可乘之机,一时数十行尸飞扑而来,就在利爪将要刺穿阿沅的咽喉之时,一道刺目的亮光闪现,行尸尚未哀嚎嘶吼俱化作了一团焦灰。
阿沅猝然回头,只有书生冲她弯眉浅笑:“怎么了?“继而有些担忧,”受伤了么?”
阿沅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没事。”
又转了过去,对付其他行尸。
耳鬓微湿,俱是冷汗,还有微微霜白的侧脸。
书生全看在了眼里,他凤眸垂下,看向指尖缠绵的一两簇火花,双眉微微蹙起。
看着火花消弭在空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这个么?
——
阿沅一路驱着行尸,同时不忘看几眼空师父和妖僧那儿的方向,沈易在她身后自然将这些目光都收进眼底。
他一边以折扇一路跟切菜似的削着行尸的脑袋,一路血液泼墨似的溅下却无一滴沾染到他的衣角。一边循着阿沅的视线看去,那盲僧也有几分能耐,在空师父的掩护之下,虽目盲却能精准的以指探向行尸的眉心,一触及行尸的眉心,行尸犹如被抽走了魂一样,忽就倒在了地上。
倒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好功夫。
书生状似不经意道:“那僧人怎会出现在此处?莫非是你……”
阿沅头也不回:“是我把他带来的。”
书生凤眸浓黑,瞧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削这些行尸脑袋的速度越快了。血液飞溅,犹如下了一场红色的雨。
书生抿了抿唇,又道:“你这三天……都是和他在一起么?
阿沅其实没怎么细听书生说了什么,她一副身心几乎全投向了空师父二人那儿。尤其在空师父身上几乎没几块好肉,几乎踉踉跄跄的,快要护不住那妖僧时。
她确实是有些担心妖僧,毕竟才对人家说了“取你狗命的只能是我”,其实也变相承诺了起码在今天,她会护他。
为何会许下这样的承诺,一是她想手刃妖僧为琯琯复仇,二则是,她也同样希望妖僧能超度这万千行尸。
这千万行尸因何为行尸非他们所愿,阿沅同为妖看着小行尸哭嚎着消散在空中,心有戚戚,自有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更何况这些皆是由一个个活人炼成的行尸啊,他们不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行尸,分明是一个个哭泣的怨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