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恐慌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他是……怎么了?
季陵紧紧凝着蜷缩在掌心的小兔,剑眉渐渐拧成“川”字,薄唇紧抿,许久,右手还是执拗的盖在小兔身上。
他也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但他……必须这么做。
没有缘由,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会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他不知道。
少年的薄唇抿得发白,艳阳天下侧脸居然有些微微的青。
那厢一群半大的少年还在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
“什么女妖精,你忘了陵哥是谁吗?陵哥可是剑圣季无妄的儿子!我爹的魇症就是剑圣季大师治好的!哪个女妖精敢惹陵哥啊,不等着被削么?”
“说的也是……诶,你还别说这兔子清理干净后还真不一样,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干净的兔子,眉心还有一点红,别说陵哥了,就是我也舍不得吃了,真漂亮啊,我也想摸一摸呢。”
说着伸出了有些黑乎乎的小手探向了沉睡的雪白小兔,指尖还未触及,一道森冷的声音便将他钉在原地。
“干什么?”
“陵哥我就想摸……”少年抬头,豁然对上一双浓黑的,宛如一潭死水般的桃花眸,瞬间喉头一紧,好似被扼住了咽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半天少年讪讪地缩回手,在季陵的逼视下垂着头颅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挠着后脑勺,脊背顷刻间布满了冷汗:“陵…陵哥,我……我……”
其他少年也不禁战战道:“陵哥……”
“阿陵!阿陵!”
不远处传来春娘的声音:“阿陵!”
季陵这才收回落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将小兔小心翼翼的揣在胸口处,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直到季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少年们才骤然松了口气。
“你……你们看到陵哥的眼神了吗……吓死我了……”
“我刚刚真的以为陵哥……陵哥会把我……”
方才被季陵注视的少年此刻还有些后怕,还有些恼火和莫名:“不就是一只兔子至于吗……”
蓦的一道闷雷打来,气象斗转变化,方才的艳阳天陡的乌云压城,暴雨就要来了。
一头发枯黄的少年拍了拍同伴的肩,勉强扯出笑弧:“别多想了,陵哥……陵哥不是一直这样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要下雨了,赶紧避雨吧!”
少年们踏着水洼狼狈避雨,另一边,春娘还在对季陵低声劝慰道:“阿陵,你父亲是真的想教你的……你知道,你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从小到大每一次,每一次所谓的“教诲”前,春娘总会这样低声叮嘱他,本以为这一次和之前无数次没有什么不同,自从阿陵七岁那年,他的兔子被无妄掷于井下,他便不再和她和无妄说话了,本以为今天也会如此,没想到季陵忽然道:“我知道。”
春娘愣了一下,几乎以为是幻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