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说,让朕即刻处死他?”
“是。”给足了皇上身为皇帝的威严感,他赶紧趁机道:“正因为阮大人功绩远大,他的知法犯法才愈发让人难以接受,这样一个肱骨之臣,不缺银子不缺权势,是什么让他走上这条明知不可为而为的路?”
“臣以为,他这是对皇上有着很深切的不满啊,皇上对他们阮家如此天恩浩荡,连他犯了这么大事还想着放他们一码,可阮季做了什么?他在买卖官职的时候,有想过皇上您知道了他犯错之后,会何等痛心吗?”
“买卖官职,这是什么样的心思才能做出这等事?难道不是不臣之心吗?一个臣下,竟然胆敢左右君上的决策,甚至代替皇上左右用人人选,这件事若深想进去,恕臣直言,实在有些细思极恐。”
“不臣之心”四个字,让皇上的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
蓝国师觑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话,又接着道:“不仅如此,他身上还背负一条干扰科举的罪状,参与科举的士子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们大乾未来的国之栋梁!”
“一个连国家栋梁都敢动手的人,不是胆大包天了吗?阮季还敢这么做,难道不是笃定了皇上会看在他们阮家功绩的份上,放过他?”
“连臣看到他的这种行为,都觉得不可忍受,这些栋梁之才,可都是为咱们大乾江山社稷,为皇上您准备的,结果还未到您手上,就被他截胡了,这不是暨越犯上是什么!”
皇上已经面色阴沉的盯着某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蓝国师知道皇上的痛点,就在这句“暨越犯上”上,此时眼见他变脸,嘴角不觉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阮家百年基业又如何,阮季知道得太多了,唯有死人的嘴巴才最牢靠,弄死他,自己的秘密才不会泄露出去。
慕容瑾既然送上这么好一个机会,他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眼见都这样了,皇上还是下不定决心处置阮季,蓝国师又一次跪下来,做一副大义灭亲之态,高呼:“皇上,乱我朝纲者不可饶,毁我大业者不可恕,阮季之罪不可饶恕,还请皇上尽早下令将人处死!”
皇上糊涂归糊涂,但也不是冲动的人,处死阮季一事虽然明面上看着不过损失一条人命,但阮家百年,牵扯的不止是一星半点,若是贸然把他们的主心骨给处死了,这事的后果……
他烦躁的摆摆手,一时也不敢妄下断论,此事还需要一番斟酌考量,便道:“这事明日上朝再议,阮家毕竟不比寻常,朕还想听听其他朝臣的看法。”
“皇上!”
“朕意已决,不必多说。”
“是……”
虽然很不甘心于皇上没有在第一时间同意,但蓝国师知道,他的话已经在皇上心里起了作用,这个阮季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他几乎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在蓝国师洋洋得意于他又在皇上心底埋下一根刺的时候,帘子外偷听的阮婕妤差点气炸了。
好你个蓝国师,我们阮家招你惹你了,为何你要这样咄咄逼人赶尽杀绝!你就这么见不得我父亲好是吗?他都这样了,你还别有居心的像要踩上一脚,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