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喘息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可怕的苍青色。
不,不要在想了。
你是普洛赛克,你没有亲人,没有家人……
“你忠诚于组织。”
男人的口中忽然喃喃的低声吐出这几个字,将系统吓了一跳。
然而此刻萩原研二似乎已经忘记了脑海中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系统存在,他只是低声喃喃,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样:
“你的一切都将奉献给组织。”
“你只属于组织。”
“背叛便只有死亡,顺从才能继续存活。”
“你唯一效忠的人是……阿斯蒂。”
就在系统极度的担忧并准备干预宿主脑部神经的时候,萩原研二忽然平静了下来。
“阿斯蒂”这个词汇不知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瞬间抹平了他所有的痛苦,以及即将面临崩溃的神经,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大脑的刺痛余波还在绵软的攻击着他,但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
萩原研二深吸了口气,有些不明所以,他失去了方才那数秒的记忆,只是隐约察觉自己身体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怀疑,也没有探究,而是接着看向片段节选,仿佛方才的一切不正常都不存在一样……只有系统心惊胆战却又忠实的记录下了一切。
片段节选的影响还在继续,只见松田阵平从灵堂内走出,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的衣领上挂着一朵白花,神色是萩原研二从未见过的、近乎荒凉与苍白的冷淡。
“千速姐,我来替你吧。”
他低沉的开口,语调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有些虚弱,似乎自己的生命力都被葬礼上的那个人掏空了一半。
镜头骤然调转,映出灵堂上笑容灿烂的男人放大的黑白照片。
萩原研二缓缓睁大了眼睛。
原来……这是他的葬礼。
冬日里阴沉的雨,来往祭奠者悲伤的表情,女人眼底的哀伤疲倦,以及幼驯染似乎失去了活力的面孔。
一切都在他眼前放大,缓慢旋转。
萩原研二眼前一片晕眩。
镜头缓缓偏移,一柄黑伞的伞面缓缓从左下角出现,遮盖住了1/4的画面。
松田阵平本来正要继续劝说拒绝的萩原千速,此时却目光一顿,停在了那柄黑伞下。
雨伞下的人,也是来祭奠我的吗?
萩原研二这么想着,目光探究的落在那柄伞上。
如果是,这个人为什么不进去?
执伞的人与松田阵平遥遥对视,卷发男人深幽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雨雪交集,蕴含着某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三秒钟后,黑色微微的倾斜,执伞者对着灵堂的方向鞠了一躬。
而松田阵平并没有回礼,也没有告知萩原千速。
他只是缓缓闭上眼,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的转过身,站到了萩原姐姐的身边。
陪伴着幼驯染的亲人,松田阵平已经没有继续劝说的力气。
黑伞缓缓的转动,雨丝顺着光滑的截面散落,镜头也跟随着黑伞一同转移。
萩原研二听见皮鞋踏在路面的声音,时不时有水花迸溅的声响,脚步声穿行过小巷,最后到达停车场。
开车的中年人降下玻璃窗,与执伞者四目相对。
“见到了么?”
中年人低声问道。
“见到了……不,就当我没见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