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苑以为她歇下了,放下纱帐守在外头。
江予月没想到花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会如此贴心,自己受伤后,一直就是她守着自己,想到这,她心生几分暖意。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久久不能入睡,一会想到贺潮风发现自己公主的身份后会怎么样,一会又想着,玉女这事的真假?
如果自己真实玉女,又会怎么样?
种种念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手上的胎记若真是玉女特有,她必须得将它藏好,免得泄露之后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如此想着,她扶着床头坐了起来,没日没夜伺候在她身边的花苑正打着瞌睡,江予月扶着桌子一直来到了梳妆台,找出了水粉和胭脂,将手臂上的胎记遮盖住。
可是这颜色一看就看出来了,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江予月坐在凳子上不由得叹气,她狠了狠心,要不要用刀将它给剔除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被她自己给否认了,下不去手。
她不想沦为一个被取血的药人,以她对贺潮风的了解,一旦她知道自己是玉女,只怕会第一时间将她给控制住,那样的话,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无尽的噩梦。
江予月在心中暗暗警示自己,她可没有忘记在和亲路上被乱军踩踏的尸体,还有那些被凌辱的宫女。
她和绿香费劲力气才逃出了那个修罗地狱,不幸的是,主仆二人在中途被追兵逼得分路而逃,如今绿香身在何处?过得如何?
江予月眼中泪花闪烁,原本对贺潮风生出的几分好感也尽数消失无踪,换个角度来看,她与贺潮风之间除了无尽的恨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逃离贺潮风这个恶魔的身边,江予月想了想,又一步一步挪回了床上。
路过花苑身边时,瞧见她倚着门框睡得很沉,江予月不禁有些心疼,这一整天,花苑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她换药,几乎都没合过眼。
至于外面的那些丫头,没有贺潮风的命令,她们根本就不来自己的院子,这可苦了花苑这个小丫头,再怎么聪明伶俐,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江予月抱来一床锦被,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花苑这一整夜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凌晨时份被鸡鸣声惊醒,她连忙爬了起来,却看见江予月一个人坐在床头换药。
“夫人!奴婢该死,奴婢怎么就睡着了呢!”见状,花苑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哭着说道。
江予月淡淡一笑:“无妨,昨夜我瞧着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左右我睡了一整天有的是精神,这药我也自己换了,你来帮我瞧瞧,这脸是不是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