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就算巡卫队甚至S机关来调查，它也一样就是一大群被粘合到一起的服装店用人体模型。

不仅如此，最方便的地方其实还在于，无论背后是谁悄然进行了屠杀并准备出这种张十梦也未曾听闻的仪式，他们的谋划都会因为祭品出了问题而失效。

除非是比张十梦更加了解真理与这个世界本质的神祇亲自下场，否则没有谁能够“识破”这样的假象。

即便对刚刚的记忆有所怀疑，甚至比较聪明的民众甚至已经想到根本不会有人去走私人体模型这种无利可图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怀疑。

或许阴谋论者会猜测聚集大量人体模型背后另有玄机，但在没有任何合理解释的前提下，也只能至此为止。

大胆的人们重新靠近过去，尝试着触碰散落遍地的人体模型。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甚至有人尝试摔砸破坏这些拟人的肢体零件。

张十梦含笑俯瞰，不做任何干预。

假象不仅仅是假象，而是对现实的扭曲。

在被改写的现实面前，绝大多数超凡者从认知层面就已经束手无策。

当初对战肥尾蝎时，被随口“否认”掉其真理扭曲的张十梦，早已经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的世界掌控者。

无论张十梦如何否认，她事实上都的确在一步步接触并开始行使梦神的权柄。

【心眼】扫过在场的群众，潮水决堤般的困惑与依旧未能消退惊惶混杂在一起，像是滋生在人群中的集体潜意识生体般连成一片，张牙舞爪地耀武扬威。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无疑都是热诚参与庆典的普通人，在见到恐怖事件后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困惑与恐惧的比例每个人或多或少，各不相同。但凭借超人的思维速度几乎检查过在场数万民众中的每一个后，张十梦也未曾发现情绪异样的个体。

照理说无论是谁出于何种邪恶的目的制造了失车，肯定都应该在目的实现前留在现场才对。

但【心眼】给出的答案却与之相反。

就好像处心积虑制造大屠杀，再花费大量时间精力进行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艺术创作的精细操作后，犯人心满意足地一走了之。

难不成在游庆会场制造恐慌，或者算好了引出张十梦出场干涉，就已经实现了目的一样……

张十梦的灵觉隐隐有种不安，仿佛事情并非她看起来的那样。

但无论怎么想，她也没能发现眼前所见的人群车队乃至寻闹街市和被她遮掩的尸山存在任何她意想之外的可能。

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若偏要逮着自己无法理解的灵觉示警纠结，只会变得没完没了，最后反而错过从其他方式察觉并解决问题的机会。

深知此项原则的张十梦，在高处目送巡卫队的警车从旁侧街道接近过来，只能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与乖离，朝着怀悲王府赶去。

扭曲悄无声息在帝都发生着，因为认知的局限，张十梦却只能对此视而不见……

怀悲王府，郭怀忿正伏在案头奋笔疾书，便看到张十梦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中。

两三步，仿佛只是随意走着，便缩地成寸般进到了屋中。

长叹一口气，郭怀忿露出疲惫的笑容，放下笔道：“你终于回来了，辛苦了，好累啊……”

“昨晚没睡？”张十梦挑了挑眉。

郭怀忿移开了视线，但松懈下来立即难止的剧烈咳嗽出卖了她想要掩饰的情况。

这一咳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仿佛要把强撑一夜所压抑的辛劳全部补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