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会那样跟在她身边一辈子,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不是庆幸、高兴,而是失落。
失落于再无法离她那么近,再无法和她日日夜夜待在一起。
尽管她不知道。
赵焱闭了闭眼,德佑将软枕垫在他身后,面露担忧,“太上皇,您可是还有哪里不舒坦?”
太上皇……
赵焱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啊,皇位上早就换了人,他现在是太上皇。
“……她呢?”
长久不发声让他的嗓子十分沙哑,声音粗粝又难听。
德佑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您说谁?”
“颜、颜儿。”赵焱看向他,“你们的皇上,新主子。”
德佑噗通往下一跪,“太上皇,是老奴对不起您,老奴有罪!”
“起来吧。”赵焱默默看了他好半晌,对他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却没有挑破。
“这几年你侍候得很精心,勉强饶你一命。”
德佑诧异地抬起头,他知道?
难不成人在昏睡中,神智还能感受到外界?
赵焱看出他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颜儿呢?”
“您找我?”
夏沁颜迈进大殿,望着床上的赵焱,忽而一笑,明媚又灿烂,一如那年除夕宴、月光之下的她。
“您可算醒了。”
“你希望朕醒?”
不是应该希望他直接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再给她添麻烦吗?
赵焱面容平静,掩在被下的手却紧紧揪住了裤腿,心里什么感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辨别。
“当然。”夏沁颜走到床榻边,微微俯身看他。
“您一日不醒,关于朕弑父上位的传言就一日不会消停。”
她状似苦恼的皱皱眉,“
朕可不想以后史书上留下这么大污名。”
“……不是吗?”赵焱眼波一动,“那个突然断裂的冰面,后面莫名其妙的发热、昏睡,都跟你没关系?”
“没有呀。”夏沁颜直起身,在宫人端来的杌子上坐下,闲适的掸了掸衣袖。
“朕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做那般‘忘恩负义’的事。”
德佑垂下头,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这话可真耳熟。
赵焱也愣了愣,而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沙哑又沉重。
笑得太过,他又忍不住咳嗽,几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
德佑忙不迭端水、抚背,好不容易才止住咳。
夏沁颜一直默默看着,不动不帮忙,宛若局外人。
“你真的很像朕。”赵焱脸色苍白,眼神却越来越亮,“我们是同一类人。”
自私自利,虚伪又薄情。
“可惜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可惜什么却没说。
或许是可惜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儿,赵家江山到底落入了旁姓之手。
也或许是可惜其它无法挽回的事。
“我醒了,有些人又该蠢蠢欲动了,你且小心吧。”他最后这么叮嘱。
放弃了朕,再次用了“我”。
第一次是父亲对女儿的亲近,这一次则是一位皇帝对继任者的妥协。
“放心。”夏沁颜轻笑,“朕期盼着您醒并不是客套话,朕是真的盼望这一天很久了。”
有些人一直想收拾,只可惜找不到理由,赵焱可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您歇着吧,身体不好,还是轻易别去外面了。”
夏沁颜站起正要走,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