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这些丫鬟,并不是家生子,即便在府中伺候多年,也进不了屋内伺候,充其量就是粗使的丫鬟。
幸运一些,能进到内院做洒扫。
曹盼儿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这些年的辛酸,曹盼儿并没有宣之于口。
她才不要被陆菱可怜。
于是她仍旧仰着下巴,像一只傲娇的孔雀,朝着陆菱道:“不论我娘嫁去哪里,我都得自力更生,如今我可不是普通的下人,钱府的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陆菱不耐:“呵呵。”
曹盼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今时今日,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
可她们明明就是一张脸,怎么给人的感觉,会差别这么大?
曹盼儿抿了抿唇,趾高气昂道:“陆菱,你现在应该挣了不少钱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的财,不过咱们既然是亲戚,改天你就去钱府把我赎出来吧,我做丫鬟也做腻了。”
“把你赎出来?”
“对!要尽快。”
话音落下,陆菱摇了摇头,好整以暇的答道:“我家暂时还没有请杂役的打算。”
“什么?”
曹盼儿瞪大了眼睛看她,“什么请杂役?我是让你把我赎出来!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做丫鬟做腻了,往后我就住在你们家!”
“住我家?凭什么?”
“就凭我……凭我姨妈是你们二婶!是养育你们多年的恩人!你说凭什么?”
啧,她要不提杨氏,或许陆菱的火气,还没这么大。
既然杨氏不在,那么这双倍的火气,只好让曹盼儿一个人承受了。
陆菱逼近一步,朝着曹盼儿问道:“对了,你卖给钱府多少年?”
曹盼儿以为陆菱被她吓怕,已经答应帮她赎身了。
于是她得意道:“我给钱府卖了八年,今天是我在他家的第三个年头,你若要去给我赎身的话,可得多带些钱,钱府的人不太好应付。”
“哇,原来你还知道钱府的人不好对付呢?”
曹盼儿瞅她一眼,无所谓道:“那怎么了?反正是你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只要把我的卖身契拿回来就行。”
“……”
陆菱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忽然没了耐心,朝着曹盼儿笑道:“那我得好好帮你算一算。”
曹盼儿蹙眉:“算什么?”
“我呢,不养没用的闲人,雇我跑腿,得十两。钱府危险重重,怎么也得二十两吧?而且我的马车也有磨损费,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怎么也得要你三十两!辛苦费什么的,我就算了,满打满算,收你一个友情价——五十两!你觉得怎么样?”
曹盼儿面若木鸡,震惊道:“什么意思?你还问我要钱?”
话音落下,陆菱冷眉一横,“不然呢?你当我是做慈善的?”
啧。
某人懒洋洋的语调,蓦地映入陆菱的脑海当中。
让她险些走神。
她眨眨眼,就瞧见曹盼儿怒不可解的指着她。
“陆菱,你别不识好歹!你不过是一个连爹娘都没有的野孩子,我姨妈把你养这么大,你难道不该报答她吗?你竟然还对我狮子大开口!”
“杨氏的恩情?呵!我记着呢。可你又是哪根葱?也敢在我的地盘,对我指指点点?”
陆菱‘啪’的一声,打开曹盼儿的手,冷声道:
“你有爹有娘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卖来卖去,连家也没有。有什么好得意的?再敢嚷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两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