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了,终于可以吃饭了!不得不说,蹲树上是够累的,啊切!还够冷……”
眼下,屋里四个人也算是凑齐了。
鸡飞狗跳的,寒澈简直是没眼看。
不在金陵城的唯一坏处,大概就是:似乎所有人的性子,都被放野了,收也收不住。
屋内热热闹闹的。
寒澈身处其中,就好像是一个异类。
他吃东西时的样子,也很好看,慢条斯理的,很安静。
唇瓣一张一合,不论是多么饥饿的情况下,也能像一幅山水画似的,动静相宜。
韩亦见此,嗤笑了声。
“还装呢!这又没有姑娘,矜持什么?”
“就是!”
“你们懂什么?老大这叫有涵养,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一个个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闻言,阿宽皱着眉,“林山,几天不见,你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小弟佩服!”
“又不懂了吧?咱这是实话实话。”
说完,林山摆出一副讨好又乖巧的笑脸,朝着寒澈道:“所以老大,下午能不能继续换阿宽蹲树上啊。”
阿宽:“?????”
还能这样?
他刚想拍桌子反抗,旁边男人慢悠悠的答了句。
“行啊,以后都让他蹲树上。”
“老大英明!”
“不要啊……”
林山欢呼,阿宽哀嚎,韩亦乐呵呵的看戏。
一时间吵闹的不像话。
然而,这种吵闹,却不会让人烦心,只会让人的心里觉得安定。
寒澈端起酒杯独酌。
目光所及,是冒着热气的饺子,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是遮风避雨的一屋之内。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安心。
包括……她。
……
翌日。
晨光熹微之际,陆菱赶着马车,从自家大门走了出来。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冷风呼啸。
陆菱打算快去快回,所以并没有带其他人。
然而,经过巷子口的时候,身后却有脚步声追来,急匆匆的,径直绕到了马前。
陆菱赶忙勒紧缰绳,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男人。
“干嘛?”
“搭个便车。”
说完,寒澈便迅速绕过陆菱,径直钻进了车厢内。
“……”
很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陆菱回身掀开车帘,“我要去县城,你要去干嘛?”
寒澈:“说了,搭便车。”
也没个解释。
陆菱睨他一眼,随即撂下车帘,驱动马车。
因为时间尚早,出了巷口,往远处观望的时候,还能瞧见一层薄薄的雾气。
幸好今天穿得多,否则赶起马车来,肯定冷。
陆菱加快车速,经过几个行人。
她的目光淡淡略过,稍稍停留了两秒。
今天街上的人还挺多。
这样想着,陆菱很快便赶到了村口。
如今已是深冬,地里也没什么庄稼可以劳作,然而今天街上的人却出奇的多。
尤其田埂上还稀稀拉拉的站着不少人。
只是隔着雾气,陆菱也看不清模样。
心里泛着狐疑,把马车赶上了大道,朝着邻村的方向赶去。
正当这时,临近田埂处的一道身影,大概是听见身后的马蹄声,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他的头上戴着斗笠,眼睛藏在帽檐下。
因为距离很近,这次陆菱看清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