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菱有些唏嘘,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就算走到黑,也是他们的必然结局。
宋令衍还在喋喋不休,寒澈无奈捂住了他的嘴巴。
“安静一会儿。”
“……哦。”
宋令衍难得乖乖的听话,大概也是瞧见了陆菱的情绪不太对劲。
他悄悄凑到寒澈跟前,小声道:“不是吧,陆菱这么稀罕这个小婶呢?不是说被虐待吗?怎么这幅反应。”
“你不懂她,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啧啧,你懂?”
闻言,寒澈傲娇的点了点头,“嗯。”
“展开说说呗?”
寒澈沉默着,把目光看向了陆菱。
陆菱一直是个极重情义的人,而且她很不喜欢欠人情。
如果受了恩惠,往往都会双倍还回去。
寒澈想,就算杨氏曾经真的对他们很不好,可是对于年少的几个孩子而言,能有一顿饱饭,一间遮风避雨的屋子,一张可以休息的床即可。
陆菱此举,也不一定是真的心疼杨氏,她或许只是在跟过去的某段时光告别。
从此以后,那些人、那些事,都将离她远去。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当她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可能还会有新的体会。
其实寒澈的想法很对,不过陆菱此举还有最大的一个原因。
她在感谢陆家的一点骨血。
听起来还挺封建迷信的。
但如果没有这点骨血的话,她不会来到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爹娘不在了,二叔也去了。
既然碰上杨氏,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和宿命吧。
更何况,陆菱实在瞧不起根子一家的做派。
且不论这个媳妇儿是不是杨氏,单是根子那番将媳妇儿看做私有物,可以随意打骂,甚至伤及性命的言论,就足以让他死一万次。
所以是几件事牵扯着一起,才让陆菱做了刚才的举动。
陆菱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性子。
她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只要她无愧于天地磊落,无愧于心,足矣。
……
立春过后,陆菱再度忙了起来。
尤其糖铺的运转,已经非常的稳定,所以陆菱也趁机将药堂开了起来。
周大夫自从西白村的药堂被炸之后,一直住在寒澈之前住过的旧院里。
院子被改成了小作坊,但是屋子还能住人。
闲暇的时候,周大夫也帮忙打理着作坊。
眼下县城的药堂开业,陆菱将周大夫接了过来,聘请他做掌柜,继续做看诊大夫。
而且,药堂后院也都空着,正好给周庭和小学徒们一起住。
这天,恰逢药堂开业,十分热闹。
陆菱却在众多往来恭贺的人群当中,瞧见了一张略显意外的面孔。
章明竟然也过来捧场了。
自从宋令衍提醒她,不要跟章明走的太近之后,陆菱便没有再去过那家药堂。
虽然章明之后也去糖铺买过几次点心,但都是孤身一人,也没有多待。
所以陆菱也没怎么跟他说过他。
如今面对面,还有些尴尬。
“陆掌柜,恭喜新店开业!你这个丫头可真是有本事,开了家塘铺,弄得风生水起,现在也要抢我们药堂的生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