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菱朝着寒澈摆了摆手,还随即朝着萧聆丢了个翻白眼礼包,然后才迈着步子走出了书房。
她在正殿寻了处休息的地方,然后便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寒澈。
书房内,寒澈的目光追着陆菱的身影,直到书房的门重新被关上。
萧聆在身后打趣道:“行了,别看了,你如今也太黏人了一下吧?我那表妹还受得住吗?”
话音落下,寒澈回过头瞅了萧聆一眼,没搭理他的调侃,而后问道:“陛下到底有什么打算?”
萧聆哼笑了声,“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把责任都按在塔图的头上了,毕竟他们武士发狂,险些伤了你,而后又让程玉莹受了惊吓,直接从高台上掉了下来,朕的皇子没了,不论如何也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一边说着,萧聆一边伸出指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俊美的容颜之上,丝毫沉闷的表情也没有,甚至隐约还有几分兴奋。
似乎用这个‘把柄’对塔图使臣发难,更令他心情愉悦。
寒澈静静的看着萧聆,竟也没感觉有多意外。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萧聆,一个冷心的无情帝王,失去一个还未降生的孩子算什么?
寒澈不敢苟同,便淡然的移开了目光。
“陛下,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萧聆摇了下头,而后继续笑道:“没什么,只是多了一筹砝码而已,毕竟你乃是北辰王府的世子,朕若要追究塔图的责任,怎么能把你险些被伤这件事遗漏呢?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
寒澈沉默了下,而后淡声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去吧,别让承安表妹等急了。”
“微臣告退。”
寒澈拱了拱手,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萧聆目光悠远,盯着远处的暗门,脸上玩味的表情一点一点散去。
他微微俯身,将落在书桌上的一角手帕拿了起来,放在指尖把玩了起来。
手帕乃是水粉色的蚕丝制成的,轻盈无比,十分柔软。
上面什么花样也没有绣,只有其中一个方角处用笔墨勾勒了一个‘月’字,笔锋苍劲大气,与旁边摆着的折子上面的朱批,明显出自一人之手。
萧聆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将手帕丢进了旁边的炉鼎中,一阵烟飘起,手帕化为灰烬。
寒澈和陆菱离开之后,隔了半晌,萧聆才让人放了塔图使臣进殿。
重华殿既是萧聆的寝殿和书房,与此同时也算是他比较私人的地方。
除了苏怜月之外,其余的妃嫔从未有过留宿重华殿的先例。
所以平常的时候,重华殿内不管是宫女还是内监,除了经过允许的专人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可以随意进出。
往日清净静谧的重华殿,今日却来了一拨又一波。
等到塔图使臣面色焦灼、垂头丧气的从重华殿离开之后,少顷又有一道清丽纤弱的身影,从侧门悄悄走进了大殿之内。
此时此刻,萧聆已经从书房内走了出来,正端坐在殿内喝茶。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身穿明艳华服的女子,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接连朝着萧聆叩了三拜。
萧聆指尖摩挲着茶杯,唇角勾着几分阴郁的笑。
“皇妹,起来吧。”
萧聆忽然开口,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你帮了朕一个大忙,既除掉了那个孽种,又让塔图吃了个闷亏,朕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放你去和亲?”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女子缓缓抬起身,露出一张分外清丽的小脸,赫然就是当朝长公主——萧景娴。
萧景娴抬着头,眼睛却盯着地面,声音艰涩道:“多谢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