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程昱亭,听见程玉莹虚弱无力的声音,眉间忍不住皱了起来。
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当初的荒唐,是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今反倒累及她的身体。
程昱亭的指尖夹着一直干枯的棉花枝,雪白柔软的棉花团,挤在一个个狭窄的格子里,十分饱满,在这样万花凋零的季节,倒也不失为一种美感。
他将棉花枝条塞进了眼前的窗户缝隙中,然后沉默的转身离开。
重华殿前。
程昱亭卸甲跪地,朝着跟前威严的门楣叩了三拜。
门口守着的内监们,见此情景赶忙走了过来。
“程将军,您这是何故呀?陛下他没在这里,您要是找人的话,估计得等一会儿。”
程昱亭面容冷淡,缓缓起身,连膝盖上沾染的尘土也没来得及扫除,便朝着内监道了声谢,又匆匆离开了。
那位内监狐疑的‘诶’了声,程昱亭却没有回头。
三天之后,宫里传来消息,说程昱亭将军自请前去镇守边关,已经启程离开金陵了。
程玉莹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默默了良久。
夜深人静之际,她哭红了双眼。
她知道程昱亭是在自罚,而她这辈子终是连累了他。
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
……
陆菱和寒澈一行人回到王府之后,便等着撒出去她的探子,前来汇报消息。
包括塔图使臣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回的驿站,又有谁偷偷溜出驿站,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事无巨细,统统汇报。
寒澈听的认真,陆菱闲来无事,就拿着炭笔在旁边帮忙记录。
大部分都是一个吃吃喝喝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寒澈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崇陵长老答应给陆菱的黄金千两从何而来,可是这些人来来回回逛了一整天,也没见去过什么钱庄之类的地方。
就连经过也没有。
寒澈倒是觉得十分稀奇。
等到月上梢头,外面的探子终于带回来了一些让寒澈感兴趣的东西。
故事里的钱庄出现了。
不过确实在金陵城中的一处地下钱庄内。
陆菱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朝着寒澈问道:“咱们要去这个地下钱庄探一探底吗?”
“不用,地下钱庄太过危险,你就别操心了。”
“难不成你打算背着我自己去?”
“我是这样的人吗?”
寒澈笑了笑,继续道:“放心吧,这件事用不着我们费心,我们只需要把情况告诉萧聆就成,他就帮我们处理的。”
“萧聆?他忙得过来吗?而且他一直待在宫里,这样的事情,按说应该是户部掌管吧?”
“你知道倒是挺多。”
寒澈调侃了句,语调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确实是户部的事情,所以让他们自己处理就行,要我们操什么心?”
陆菱听出几分深意,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是让他们狗咬狗?”
“你这个词说的很贴切,这个地下钱庄在金陵的势力稳固,若不是户部有人帮着他们从中斡旋,你以为他们可以这么嚣张?”
话音落下,陆菱瞬间明白了。
意思是这个所谓的地下钱庄后背,竟然还有朝廷的大官帮忙撑腰。
而这个大官就是户部的某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