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澈朝着四周看了眼,面具下的眉心微微隆起,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可是仔细一想,陪她玩玩又能如何。
她开心就好。
于是寒澈忽然转身,朝着身后的人群跑去。
“诶!你怎么跑那么快!”
陆菱没想到寒澈真的会这么配合,还跑得这么快,她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这一幕让旁边的摊贩大哥看的目瞪口呆。
如今的小年轻们,都喜欢玩这种把戏?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摊贩大哥忽然一拍大腿,朝着陆菱和寒澈的方向边追边喊。
“喂!你们还没付钱呢!还我钱来!”
摊贩大哥最后心里想的只有一句:如今的小屁孩们,为了不付账,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说跑就跑了!
摊贩大哥追的气喘吁吁,然而陆菱和寒澈早就没了踪影。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匀着气,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摊前。
忽然发现,其中一个面具下方,压着一张整整齐齐的银票。
打开一看,竟然是足足二十两!
好家伙。
摊贩大哥顿时乐开怀。
如今的小年轻,办事就是敞亮!
陆菱追着寒澈跑完了一整条街,两人嬉笑打闹,丝毫不用顾忌旁人的目光,玩的开心又痛快。
寒澈很少又这样放纵的时候,但也是由内而外的开心。
最后两人玩累了,便就近找了个馄饨摊坐下来歇气。
馄饨摊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据说他们在这里经营这个馄饨摊已经十多年了。
味道肯定不错。
陆菱和寒澈又要了几样店内自制的糕饼和糍团,就着一碗鲜香的小馄饨,享受着市井的烟火气,别提有多么舒坦了。
天色越来越晚,吃完馄饨之后,寒澈便送陆菱往回走,就当是消消食。
陆菱看着满天星辰,朝着寒澈说道:“还是康永县的夜景好。”
“是啊。”
寒澈抬了抬头,而后感叹道:“北境的夜晚,其实也很美的,白天的时候,天幕遥远,白云缥缈,可到了晚上,星子仿佛就坠落在头顶,只要踮踮脚,就能够到。”
“寒澈,若北境无战事,你也就不用回军营了吧?”
“嗯,父亲和母亲都希望我能远离战场,往后有了你,我自然要时时陪在你身边。”
“你是怎么打算的?不回北境的话,会入朝为官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寒澈的声音又轻又淡,而后笑了笑,“阿菱,其实就算朝局不稳,没有我的帮忙,萧聆也可以很好的治理天下,就像北辰王府对于大周来说,也不是必须的存在,父亲戎马半生,母亲也为此担惊受怕了半辈子,如今我们北辰王府既然已经远离朝堂,那便彻底离开吧,权势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陆菱曾经听寒澈说起过一些前朝往事。
当年威名赫赫的北辰王府,终究成了过去。
陆菱还记得,当初寒澈回来帮忙的时候,萧聆曾允诺可以让寒澈亲自查探当年老王爷当年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候。
但之后,却遭到了老王爷的反对。
当年的真相,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可能旁人都不清楚。
但饶是如此,其中的隐情也必然是蒙着一层淋漓鲜血的。
老王爷慈心,不愿让皇室背上污名。
否则,就算那些事情与萧聆无关,世人也很可能把矛头对准萧聆。
他有个不幸的出身,历经坎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老王爷不愿意以一己之身,再造混乱。
萧聆是老王爷一手扶持上去的,只要未来的大周能在萧聆的治理下,越来越清明肃正,北辰王府受点委屈又能如何?
更何况,那些事全都是老黄历了。
寒澈明白自家父亲的心思,所以在那之后,从未向萧聆提起过那些陈年旧事。
想起这些,寒澈握着陆菱的手,忽然笑着说:“其实,只要能跟阿菱在一起,三餐四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