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舟哑火了。
“坐嘛!”
阮诺拍了拍身侧柔弱的坐垫,示意傅远舟坐过来:“你快坐过来暖暖身子嘛!”
傅远舟只得顺从地坐过来。
刚一落座,他就被这软到极致的坐垫震住了。
不同于阮诺的“视软如命”,傅远舟更喜欢硬一些的东西,府里的床铺,虽用了上好的布料,但却不软,瓷枕也是硬的,哪里坐过这样软绵绵的东西?
不过他倒没觉不喜,只是有些拘谨。
这坐垫和小鲛人一样,都是软绵绵的,他想接近,但又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对方。
娇气又傻里傻气。
两人坐得很近,阮诺也没想着什么男女大防,就随心所欲地伸直了双腿,摇了摇有些发酸的脖子,时不时地会碰傅远舟那么两下。
他也不在意,只静静地坐在那儿。
没一会儿,无聊得很的阮诺就搭起话来。
“哥哥,到哪了?”
傅远舟没有掀起帘子,就道:“城郊。”
“哇!”
阮诺有些夸张地拍拍手:“哥哥你可真厉害!我怎么就感觉不到马车行到哪了呢!”
半晌,无人应声。
阮诺:“……”
额。
傅远舟什么情况,他怎么忽然又不搭理她了?
阮诺憋了憋嘴唇,乖乖地坐在那儿,不说话了。
这时,傅远舟才纡尊降贵地瞥了阮诺一眼。
他的眼神轻飘飘的,带着一股子的漫不经心,但还是淡淡地搭了话茬:“许是阿阮鲜少出门,对盛京还不熟悉的缘故。”
嚯!
他刚刚是懒得搭理自己还是懒得搭理自己呢?
不过……
傅远舟刚刚说的这句话似乎也不太对劲儿,什么叫她对盛京还不熟悉呢?小公主生在盛京、长在盛京,怎么可能不熟悉盛京的地形?
这样想着,阮诺忍不住偷看了傅远舟一眼。
他坐得笔直,脸上无甚表情,见阮诺看他,他还回看了阮诺一眼。
唔。
他应该只是随口说说,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虽这样想,阮诺却歇了继续和傅远舟搭茬的心思,只乖乖地坐在轿子里,低头扣着手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小人儿摇摇晃晃地靠了过来。
傅远舟垂下眸子。
小鲛人许是困了,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闭着,嘴唇红润微张,正东倒西歪地磕着头。
半晌,傅远舟小心地抬起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来。
小鲛人的触感果然和坐垫相似,都软软的、肉肉的,让人不敢多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捏疼了她。
可破坏欲又哪里是常人能控制得了的?没一会儿,傅远舟的眸色就暗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