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又道:“王壑也盯着李姑娘,两人眉目传情。”
王壑道:“是吗?”
声音有些飘。
李菡瑶道:“可不是。那两眼,痴痴呆呆,意乱情迷!后来,他还去李家的廊亭拜会李姑娘呢。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掀起纷争无数!”
她摇头叹息,再啃一口羊排。
王壑:“……”
张谨言:“……”
一食客道:“你这话我不信。那王壑可是出身名门,就算看上李姑娘,也不会答应入赘李家;退一万步说,他答应了,他老子王相、他亲娘梁大人能答应?”
李菡瑶道:“所以说,‘便掀起纷争无数’啊!那李菡瑶为了娶王壑,才聚众造反,指望自己当上了女皇,那天下男子岂不任她挑选?娶王壑也就容易了。”
众食客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这王壑红颜祸水呀。”
“哎哟,从来只听说女子祸国殃民,没想到今儿听见一出男子祸国殃民的戏,奇哉!”
人言纷纷中,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大堂右前方传来,“王壑那小子岂止红颜祸水,不忠不孝不义,跟李菡瑶勾搭成奸,乃大靖的反贼,读书人的败类!”
大堂一静,众人皆转脸看去。
王壑、张谨言、李菡瑶也急忙看过去,只见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一行人,打头的青年身穿藏青箭袖,外罩藏青大毛斗篷,领口和下摆均绣着玄武,一张容长脸,正居高临下、目光沉沉地看着下方大堂。
李菡瑶小声问:“这谁?”
王壑认出来人,乃是谨言的堂兄——张谨睿,不过他却没有回答,而是急忙看向张谨言。果然世子手一抬,眼看就要摔筷子发作。王壑抢先站起,高喊“骂的好”,又殷切地笑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可否过来一叙?”
张谨睿冷冷扫了他一眼,抱拳道:“在下玄武王族张谨睿。有事在身,失陪。”说罢扬长而去。
待他离去,大堂轰然沸腾。
众人互相询问,张谨睿是谁?
知情人忙将他的底细说了。
于是,话题便从李菡瑶和王壑的私情转到玄武王族内部纷争上,说玄武王和世子已经获罪,张伯昌父子就要继承玄武王爵,张谨睿就是未来的王世子。
张谨言八字眉都皱趴下了。
王壑见憨实寡言的表弟即将被引爆,急忙再次警告地踢了他一脚,一面举杯邀请李菡瑶饮酒,转移她的视线,以免她发现张谨言的异常。
李菡瑶却被玄武王族内斗的事吸引了,问个不休。
王壑推说他也是江南人,“来自瓷器之都景德,家中做瓷器买卖,并不清楚京城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都转去听旁人说。
这时候,从二楼又下来几个书生,当中一少年骂道:“数典忘祖之辈!真当自己是王世子了!也不对镜子照照那副嘴脸……”一路骂了出去。
李菡瑶双眼一亮——
这人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