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把衣服拢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把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戴好,然后再帮她盖好被子,最后在她头上轻轻一吻,出去了。
清晨小鸟叽叽喳喳,怀瑾神清气爽起了个早床,一出卧室看见堂屋里的角落——铺盖叠得整整齐齐,思之早就起了。
怀瑾走出去,见厨房起了炊烟,夏福坐在树下剥菱角,见到她欢快的扬了扬手:“主子,新鲜菱角!”
“你吃吧。”宿醉让她胃口不是很好。
韩念坐在廊下,面前摆了一捆羽箭,他正在细细擦拭。怀瑾走过去看了两下,道:“回头没事可以去打猎。”交代韩念的事情,他虽然每每不作答,却总是完成得很快。
“你怎么了?”怀瑾问,她觉得韩念今天有点奇怪,似乎有些躲着她。
韩念眼睛似乎长在了那些羽箭上,也不回答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怀瑾纳闷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思之就过来摆桌子准备开饭了。
思之做饭已经很有滋味了,他们坐了一桌,思之则躲去了厨房——无论怀瑾怎么相邀,她都不敢上桌吃饭,真是不知以前受了多大的苦。
吃完饭她无所事事,不愿再像以前那样去树下枯坐,她盘腿坐在廊下思考人生。
夏福正在对着一个小布偶练习针灸,韩念则在看书。她思考了许久的人生没有思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拿了一卷书简开始阅读。
正看着,外面砰砰几声不客气的敲门,这种敲门法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夏福满头大汗的放下手中的针,起身去开门:“甘罗大人就不能轻点敲,吓我一跳,差点扎到我自己。”
他打开门,甘罗和尉缭两尊门神似的站在外面。
“老尉,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上朝了吗?”怀瑾稀奇道。
尉缭窒了一下,走进来:“今日休沐。”
哦,原来是放假了,怀瑾拿了两个蒲团出来,高声叫思之出来倒茶。
桌上有夏福早上剥好的一盘菱角,甘罗抱着手溜着肩,无精打采的吃着菱角。
尉缭刚坐下就递给韩念两卷书:“多谢先生的书。”
“什么书你那儿没有,怎么管他借书?”怀瑾又稀奇了一下。
尉缭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带着平和的笑容回答她:“是《列子》,此书失传已久,我只听说过。”
怀瑾看着韩念:“你又是哪里来的书?”
韩念道:“野市里买到的,那里总有些稀奇玩意。”
怀瑾不知想到什么,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后对甘罗道:“他适合去当探店博主,很会种草,非常会安利。”
本来恹恹的甘罗突然一阵爆笑:“淘宝卖货吗哈哈哈哈哈!”
如此奇怪的话,屋子的人都听习惯了不会追问,韩念却别有深意的看着这两个人:“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博主?种草?种地吗?”
他的话并无滑稽之处,却让怀瑾和甘罗笑得更开心了,尉缭好心道:“他们总说些旁人听不懂的疯话,韩先生不必理会,因为……”
夏福接口:“问了他们也只会敷衍你。”
怀瑾和甘罗齐声道:“就是这样!”
韩念幽幽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一切都已洞悉。只是尉缭忽然与他谈及《列子》中的故事,这眼神稍纵即逝,谁也没有留意。
“我读《列子》,发现此书与《庄子》里的文章有些相似,比如说《列子·天瑞》与《庄子·知北游》这两篇其中都提到了‘道可得而有忽’,二者回答实在是相似……读时竟令我有些疑惑,只不过此二位都乃先贤,我也不敢望自揣测。”尉缭看向韩念,言语中颇为不解。
韩念淡淡道:“他们都是道家,有些看法不谋而合也属正常,列子主张清净无为,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