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是如此,只想好好活着。”怀瑾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项燕看着她脖子上的一道旧伤疤,皱眉斥道:“那你脖子上的那道疤怎么来的?听说你还曾想殉情?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世上的好男儿都死光了,一个张良也值得你这样!”
项伯在一旁不厚道的憋着笑,怀瑾有些尴尬,脸上都烧了起来:“外爷,那是以前……”
见她露出小儿女情态,项燕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好,那是以前,不过现在呢?张良已经死了,你……”
怀瑾深吸一口气:“他没死。”
项燕疑惑:“没死?你不是亲自替他办了丧礼吗?”
“这要说起来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总之,他还没死。”怀瑾严肃起来,迫切的看向项燕:“外爷,我夫君他前些日子离开了,我看到是韩国的旧臣来寻他了,你那里有什么关于旧韩国的消息吗?”
项燕盯着她,蜡似的眼珠动了一下,严肃道:“楚王上个月借了一万兵马给横阳君。”
项伯不以为然,有些不屑:“在楚国磨了四年才借到兵,这个横阳君成不了什么气候,再多给他两万兵马,也难以成事。他在楚国待了四年,谁不知道他是个庸才!”
“你是说,张良去了横阳君那里?”项燕问她。
怀瑾沉默的点点头:“想来是这样的。”
项燕继续背着手在花园里散着:“那想来这次要有些大动作了,张良,张子房,这个人啊……可惜跟了韩成……”
项伯可惜道:“恰如那鲜花插在牛粪里。”
项燕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慢悠悠说:“若不是我们从中插了一脚,张良早就借到兵复国了。韩成不辨菽麦,为了讨好陛下逼走张良,真是叫人叹息。”
怀瑾低着头,不加以评论。项燕说得若无其事,但其实也是变相的给她解释给她道歉:我们不是有意针对你老公的,主要还是韩成这蠢货不干好事。
见她无动于衷,项燕不由感慨了一下自己这个外孙女真是好定力,旋即又交代:“再有,无论张良要做什么,也都与你无关,即便他是你的夫君!切记!”
怀瑾低声应和:“外孙女知道的,外爷放心,我必会保重自己。”
这一场谈话就到这里为止了,这一夜怀瑾端着满腹心事入睡,满脑子都是张良。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一直打听着各种消息,开始时是问项伯,可项伯平时不是待在军营里就是在外面游荡,政事几乎不怎么知道。
后面项声知道她在打听这些事,就毛遂自荐,每天跟说书一样给她说着张良在楚国所有的事迹。如何入楚国,如何帮助负刍得帝位,怎么在朝堂上周旋……
怀瑾听着这些点点滴滴,满是骄傲,又尽是担心。
他有那么多过往,她从不曾参与,他也从不主动说起,她只能在别人口中得知。那是另一个张良,她几乎没有见过的张良:步步为营、深谋远虑、计出万全。
聪颖睿智到不似凡人,稳如泰山以一驭万。
“旧韩国多昏庸之辈,唯有两个珍宝,一个死在秦国的牢狱,一个跟随着蠢货明珠蒙尘。”项声说起张良,满是唏嘘。
怀瑾望着自家表哥,好奇:“横阳君真的有那么蠢吗?那楚王怎么还肯借兵给他?”
项声与兄长和父亲完全不同,他不似武将沉闷,谈性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