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准嬴政心里在想什么,怀瑾只是一径沉默着,嬴政的视线又落在地图上:“兵贵神速,可两天就攻下了颍川,未免也太神速了些。张良,韩成……”
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似是有些拿不准主意。
半晌,他一声大喝,传来老猎:“去!把软禁在咸阳的韩废王交给杨端和,让杨端和把他带去颍川。”
嬴政此刻的语气仿佛狂风骤雨,老猎小心翼翼的听着,问:“把韩废王带到颍川,还有?”
“杨端和自会明白寡人的意思。”嬴政阴沉着脸,老猎飞快的退了下去。
韩废王韩安,韩国最后一任君王,把他送到颍川,不过是为了威胁震慑。
殿中安静了许久,嬴政的眉深深蹙起,他在地图上看了许久,然后看到静立在一旁的她,心情忐忑起来:“阿姮……”
怀瑾有些麻木的开口:“陛下有何吩咐。”
“这次……他若是……”嬴政犹豫着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他生硬道:“这是战场,刀兵无情,你应该知道。”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了,她不能再指望自己还能管什么用。
低垂着眼睛,她平静的说:“陛下自有谋划,国政大事,赵姮不敢过问。”
嬴政一愣,不意她竟是这个反应。
“颍川被围死了。”
第十七天,尉缭传来这个消息:“颍川身后的陈郡、河内、南阳全都封死了退路,杨端和在正面攻城。”
围城战,那就没有降不降这一说,一旦城门正面攻破那就是死。
后路没法退,前路又有大军,他们只有一万人马,能突围吗?
“阿罗,他会死吗?”怀瑾仍然是一脸冷静。
多年相交,甘罗此时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安慰道:“他可是张良,怎么会死?上次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他,这次就更不会了。”
上次是张良故意诈死,这次却不是,这次是实打实的危险。
颍川的的消息每日都会传到咸阳,一日比一日危险,听说颍川城被围,粮草也断了,又听说韩兵死了两千多人,还死了一位将领。
她已经两宿没有睡觉了,在院中发呆的时候,她不自觉就往外走,可刚走出小巷,往日巡逻的那些士兵就拦住她,客气的问她想去哪里。
怀瑾猛的回过神来,看见项伯不悦的和那些士兵理论:“她又不是犯人,想去哪里,莫非你们还要阻拦?”
那些士兵说:“陛下交代了,近日乱得很,其他人要出去请便,但姑娘金贵,我们一定要看好了。”
嬴政竟然如此了解她!怀瑾苦笑一声,慢慢往回走。
见她冷静到几乎麻木不仁,甘罗看得心惊,抓着她问:“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替你想办法。”
怀瑾只是摇了摇头,是夜,甘罗和尉缭离去,她问项伯:“阿缠,若你回去,能借到兵吗?”
项伯一愣:“你要做什么?”
“我想打开一条口子,让张良他们好撤兵。”她军事上并无天赋,但她知道再这么围城下去,只有一个死。
就算知道未来知道历史,她也没有办法再这么苦等下去,做不到袖手旁观,她只能想办法。
“楚国的兵没法借,家里的可以,我能拉到一千兵马,但是怀瑾,你可要想清楚了。”项伯严肃道,他这几天见怀瑾一反常态的镇定,反而更加忧心。
一千兵马对上秦国的几万兵,完全就是以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