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了一会儿,他说:“我是陈国人。”
陈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国家,早就没了,思考了许久怀瑾才问:“陈国灭亡后,陈公子完当了齐国大夫改了田姓,所以你是旧齐国人?”
“陈国是陈国,齐国是齐国。”桑楚是这么回答她的。
不一会儿走出了林子,太阳又照在了脸上,刚刚遮阳的叶子已经扔了,怀瑾左顾右看想再寻一片,桑楚再次把伞递过来。
这一次怀瑾接了,撑开伞打在头顶,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大晴天我却打把伞。”
桑楚说:“世人千百种,种种皆自然,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怀瑾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看见他起伏有致的侧脸,薄唇弯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这人真是古怪的很,不过怀瑾听他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自然而已。
突然想起一个很要紧的问题,她问:“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
桑楚笑得更厉害了,他说:“我都不用看,听就能听出来了,哪个男子会有黄莺一样的声音呢?再说你扮男子扮得也不认真,喉头不遮胸也不束。”
他这么大大方方的点评,怀瑾脸上忽然发起烧,瞪了他一眼。
于是就这样和桑楚一起上路了,怀瑾不知他的目的不知他的来历,唯一知道的是他是被李斯派来抢毛亨身上的书,但现在他又不抢了。
两个人,非敌非友非亲戚,却意外相处得很和谐。
且桑楚是个户外生存经验丰富的人,他们在第二天进入了山区,桑楚好像永远知道哪里长了好吃的果子,哪里有好看的风景。
夕阳西下的时候,桑楚带她找到位于半山腰的一条溪水处,金红色的霞光将水映成胭脂,桑楚躺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惬意的看着天空。
他的脸被镀上了霞光,有飞蛾和蝴蝶在溪边飞舞。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黑蓝色的蝴蝶,桑楚伸出手,那只蝶就乖顺的落在了他手指上。
怀瑾觉得这一刻他不像人,像是这片山林中的某种生灵。
“你是什么人?”怀瑾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桑楚却只是疏懒的笑笑:“只是暂时与你同路的人。”
他瞟了怀瑾一眼,道:“眼前的景色不美吗?人会死,这片景色却永远不会消失。这是天地间永恒的美好,我们有幸能一起共赏,比起这些,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怀瑾在另一颗石头上坐下,道:“正是因为天地间美好的事情太多,所以我要确保自己活着,好看到更多的风景。你是一个不定时的危险,我为了自己的安全,自然想多知道一些。”
“我不过是接了一单生意追一本书,你不过临时受命帮人送书。现在我不做这笔生意了,你的书也让人带了一半走,我们的矛盾就没有了。”桑楚将那只蝴蝶送走,闭上了眼睛:“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很有缘份,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如果我伤害你就让我全家死光我被人卖去当奴隶每天吃馊饭还不得好死。”
他玩笑似的口吻发了一串毒誓,震得怀瑾目瞪口呆。
“躺下看看吧,这些云彩很快就要消散了。”桑楚说。
“这些云彩每天都会有。”怀瑾这么说着。
桑楚道:“今天的云彩和明天的云彩是不一样的,今天的美丽不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