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愈发金灿迤逦,其内又带出一抹金红,相融相交,自西边地平线之处映空,灿艳半边天。
云霁回到清风居中。
刚下马车,身后一声禅弥佛语,惠善大师前来了云王府。
与云霁告辞。
阿弥陀佛。
“大师此次要去诸暹国?”
月室内,云风备上膳茶,云霁请惠善大师用茶,听得惠善大师所言他将去之地,当即言问:
“记得诸暹国毅亲王曾至望禄寺求见大师,云霁多此一问,大师此次外出去往诸暹国,莫非与毅亲王当日所求有关,不知大师可能言说一二,若乃何密事之事,大师只当云霁未言。”
“阿弥陀佛。”一口抿茶,惠善大师才又道,“小友,暹毅施主所求,与老衲而言非密事,但小友乃云王府世子,此间事,老衲不能言。”
“是云霁多言让大师为难了,既是皇家事,云霁自不再多问,大师此去,云霁以茶送得大师,大师此次外出游历讲佛,一路顺风。”
拿起杯盏,恭送。
膳茶入腹。
惠善大师又笑言:“此次见得小友,小友身子骨似乎硬朗了许多,心情也开阔,看来小友是已找到心中归宿,苏施主对小友的帮助似乎很大,如果能,老衲在此建议小友一言,将自己状况告知于苏施主,或许小友能…”
“云霁知晓,多谢大师提点,若有合适机会,云霁会告知。”
双手合十,云霁拜谢,可他这话,合适机会?何时又是合适的机会?明显只是托词之言。
“阿弥陀佛…”
惠善大师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起身告辞:“小友自行考虑,老衲便不再多言,时刻也已不早,老衲也需得出发了,小友莫相送。”
惠善大师离开,云霁再次安静站立了窗棂边,脑海之内那语话一直回旋,她绝不会嫁给云霁,她的声音,相隔十丈外他都听的清明,她说出那番话时的那股子认真,玩笑都开不得…
“世子,惠善大师既言,世子何不试上一试,万一,若万一能好呢!苏小姐的医术似乎不低…”
云风与云凌相视彼此,片刻,云风这么开口。
云凌也眸露出一抹光色,看着云霁,心中生出些许期许。
如果苏小姐真能…
屋内静谧,没有回话声,云霁似乎没有听见云风的话,也没有感觉到云凌这难得的希冀目光,他直接推开了窗,夜风骤然吹进来。
“世子…”
云风和云凌当即急言忧心。
进来屋后云霁便褪了月华大氅,只一袭月华白袍,虽暖绵,但终究不如大氅能御寒保暖,不过片刻,他便压不住咳喘声,月色手帕掩唇。
这副羸弱身躯,若只是血气不足,有竹先生在,早已大好了,可它坏的不只有身和眼,还有心,惠善大师尚且都无他法,她又能如何,告知她,也只会成为她下次合作的谋算,他的秘密她知晓的已够多了,再不能了。
关上窗棂,云霁转身走进了内室,知道的多了,与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他之身躯如何,若能痊愈,早该痊愈了,何以还拖至而今。
月华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云风与云凌皆沉默了,看着彼此,又看向内室。
面上忧心未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