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阁楼,楼檐之下,月华投落的光亮照出一角艳红之色,那道藏匿在此的艳红身影,听完里面的谈话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去。
其实早在惠善大师前来之时,苏娆就已经醒过来。
本是来找云霁,却在屋外时听见惠善大师和云霁谈及诸暹卫皇,她便悄然藏在了暗中。
偷听。
自窗棂跃进自己的房间内,苏娆整个人都沉凝着神色,对于惠善大师向竹先生言到的卫皇病由病症,心中惊色,一时半刻难以平复。
思绪皆在偷听见的那事上面,苏娆一时未曾察觉自己屋内有人,直到一声轻浅声音问出:
“可都听见了些什么,竟让你生出如此神情反应。”
桌榻边,云霁动手煮茶。
苏娆的偷听他知晓,却未阻止。
“你不知?”
苏娆回了神色,桃花明眸落去云霁的身上。
燃燃通明的琉璃宫灯闪耀,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这烛光下。
洗盏斟茶,一举一动皆乃雅致。
公子品茗,隽美绝伦。
无论看去多少次,每一次依旧能惊艳目光。
为之沉沦。
走过来,苏娆坐到云霁对面。
而她的那一声反问,云霁在将斟好的茶递给苏娆后,才笑言一声:
“你与昱陌也不愧乃兄妹,在你们眼中心中,云霁莫非真乃神人,事事皆知皆明,可云霁真无这等通天本事。”
一口抿茶,方再道:
“云霁是人,非神人,诸暹国内秘事,十八所查也只为卫皇已卧病在榻数月,究竟是为何病症,尚未完全明晓。”
原是这样…
苏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云霁,我饿了,让备晚膳吧!”
苏娆并没有告知云霁她所偷听之事,她没有说,云霁也再没有问。
就如云霁那日所言,她的事,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云霁再不会多管多问,她若不说,他自当听从她的意愿。
苏娆发话,未过片刻,晚膳备上来,就备在苏娆的楼屋内。
至于惠善大师那边,有竹先生在,他们用他们的,竹先生自会照看惠善大师,无需多管。
一顿晚膳,两人刚用完,惠善大师也前来告辞离开。
“小友莫相送,相送视为离别,明日老衲恐还得来叨扰一二,小友为老衲备间禅房即可。”
与云霁告辞,惠善大师一点不与云霁客套,直言明日来后他便会在云霁这清风榭内暂住些许时日。
又与苏娆告辞,惠善大师方才离开。
惠善大师与云霁,相隔一代人,爷孙的年岁,可两人之间相交,却乃同辈之间相交之义。
苏娆看着,看着惠善大师离开,扭头看向身旁之人。
突然问了句:
“这些年来,这位惠善大师可是帮了你许多?”
云霁颔首:“大师佛法精通,每当云霁心浮气躁之时,大师讲佛论道,云霁便会心静。”
说起这些年来惠善大师对他的帮助,云霁感恩在心。
若无惠善大师相助,他或许等不到知晓娆娆还活着那一天。
亦不会有今日今时与娆娆如此相处的机会。
惠善大师与他,有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