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梁不动,是在观望?作壁上观,待诸暹与云琅两败俱伤之际再出动,还是他们存有旁的心思?以逸待劳…
似乎,后者更像与容玉儿来信那信笺中人做派,只是那人究竟乃何人,他查了几年,却也只查到澹梁皇室。
可澹梁皇室之中,皇亲国戚之多,非一时半刻便能查明,且他又不能轻易去打草惊蛇,为容玉儿有所察觉。
他也曾怀疑过容枫,也曾拿长乐所试探,可容枫此人确乃正人君子,而且容枫年岁,也不会是他与容玉儿联合。
不知容玉儿背后之人,他便只能被动,只能看着皇兄为容玉儿迫害。
心中如此之多思琢,暹毅迟韶却未与苏娆提及只言片语,事关卫皇性命,哪怕苏娆乃暹毅迟韶所欢喜之人,暹毅迟韶也不会因此大意告知。
“本王之事,本王助你拿下云瑜,你帮本王入澹梁,可而今如此大雪阻拦,本王着急否,本王若着急,不知王妃可会愿相助本王先入澹梁。”
突兀,暹毅迟韶说出如此一番言,看着苏娆,凛冽面上竟生出一抹淡淡笑意,似与苏娆如此开了玩笑。
苏娆,眉角一时一动,桃花明眸之内更一息闪动。
暹毅迟韶此言看似玩笑话,实则…
“合作既言,你先帮我拿下云琅,我再帮你入澹梁,那在云琅未被拿下,你未将云瑜头颅送至我面前…”
转眸,苏娆不再继续看暹毅迟韶,而是又看向这场纷纷扬扬的雪色。
桃花明眸之内又突生薄凉,薄凉更薄心。
暹毅迟韶看着,心中怜惜,却没其他动作去宽慰,也转眸又望去这雪色。
他明苏娆心中之仇恨,蚀骨焚心…
“以沐白本领,萧家绝不会轻易被灭,必是出何事,致使沐白身份暴露,才引来杀身之祸,而今沐白未醒,澹梁那边形势难明,若是贸然妄动,反却坏了毅亲王所为之事,此事需沐白说明各中原尾,才能动作。”
突兀,耳畔又传来这一语,艳红身影说完这番话,转身走进了营帐中。
暹毅迟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蓦地弯起一个浅淡弧度,再次驱散了周身那种清寒之色,只因苏娆这突兀之间一番言,她之心非当真薄凉。
嘴角笑意,却就只一息,又淡弱下来。
扭头,看去已消失营帐外的艳红身影。
凛冽眉目之间,又生出一抹凝沉之感。
暹毅迟韶心中其实清楚,清楚萧沐白为何遭此横祸,必乃容皇后告知澹梁那边所知晓,才暴露了萧沐白。
可是他却没有告知苏娆知晓此事,若为苏娆知,以她之心性,她必定是不会放过容皇后,届时,若因此而打草惊蛇,为澹梁那边有所察觉…
此事,更事关卫皇。
而进去营帐内的苏娆,面上之薄凉,根本未曾减弱半分,对暹毅迟韶所言的后一番言,不过乃故意言之,以防暹毅迟韶敏锐察觉,故而心生怀疑。
一场暴风雪,整整持续了三日三夜,才停歇。
可大雪停,山路却依旧被阻。
积雪之厚,竟已蔓延至膝盖之间。
清扫雪色,尚需时日。
可两军之间,却已在暴风雪将停之际便各自开始暗下筹备,而当下一次战场交锋再现之际,便是两军最终一决胜负之时,胜败,只在此一举。
可偏生,就在这一决胜负将来之刻,却又因一事阻,自琅京而来的一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