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逸说:“你不喜欢就换个地方吧,时间还早。”
“啊,你那是说我不喜欢我问题吗?是你好不好,你这工资你来申城这不是申城,这叫孟买。”何意羡路过一家花店,忍不住目光被一丛丛红玫瑰深深吸引住了,锐度很高一双眼睛,垂下去了才说,“低消都九千九百九十九。”
何意羡坐在露天喝花茶的座位上,不进店里去。看着白轩逸卓尔青松坚然白璧的一个人,需要微微欠着身去挑选那些花材。
何意羡嘴巴沾了沾茶汁,好像小孩尝中药,然后小小抿了一滴,含在嘴里假装品味,酸味比较清澈,不涩,主要是甜。
无论在什么样的人群中,你看他时,他都像千里碧波上那片唯一的白帆。何意羡挣扎着分配自己的注意力,一有点心动,就玩会手机。但这好像煮热水,温度到了自己必然就开了,很容易会没控制好神情。
花店店员正在导购,询问客人女士的性格,以便推荐花卉的品种:“挑剔,脾气是有的……哦哦,这样!可是,现在长得漂亮点的女孩子哪个没脾气?要真没脾气,先生,您可能又会嫌她木讷唷!”
包扎花束一会的功夫,何意羡却不见了。
只因助理十万火急的电话,不好了何律师,钢厂的工人闹事了,这一回大有闹出人命的风险。
几年前,一次日常生产的清炉过程中漏水产生大量蒸汽,管道脱落,一位工人被气浪活活烧死。这桩惨案全是因为厂长靠钢吃钢的腐败造成,也多亏了束若悦做的假账窟窿,实在让上级过于震撼,这件事硬生生压了多年终于一并暴露出来,毕竟难道你能听到水杯里,一粒“灰尘”的尖叫么?
束若悦的案子不好处理,现在又牵扯上工人家属的问题,刑民交叉,还在何意羡不熟悉的区法院初级执行。众所周知,全国有多少家法院就有多少部民事诉讼法。何意羡上回在一个陌生的法庭等当事人,无聊之际在大厅翻意见簿,被门口保安照头骂了一顿说他没有权限看。
他不熟,没关系,有人熟。
孟彧从健身房回来后,春风沉醉的晚上,拼了一夜的乐高。接到何意羡电话后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倒有点受宠若惊了,就为了点不畅通的信息渠道,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何意羡说:“你说呢?你别那么作践自己好不好?我对你凶巴巴的,你才爽是?”
孟彧说:“没有没有,我巴不得你对人再好一点。”
开车过来不太远,十几分钟,何意羡到的时候,大桥上、马路边都聚集起很多人。人们打量着那条醒目的白布横幅,同情地窃窃议论。枯槁众生,皆得离苦,何意羡刚刚拨开人群挤到跟前,受害者申冤无门的遗孀已经双脚离地,桥面上头一跃而下。
围观的大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