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是第几回的气,这可如何是好,一个闷,一个傻,碰一块连火星儿都撞不出来。
她凑到魏舒跟前,笑道;“殿下,咱们去赏月好不好?”
她的本意是若殿下去了外面,看到没有月亮,也就明白了,却未曾料到殿下直接炸毛,咬牙切齿的说:“不去。”
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秋晏:“……”
是她失算了。
她走到窗边,将窗开了个缝,风吹进来,一片清凉,她看了眼外边,道:“殿下看,今晚月色真美。”
寂静无声,无人答。
她扭头,就见自家殿下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
秋晏:“……”
好罢,她明白了,就是不能提“月”字。
之后几天,君卿殿内的氛围都有些微妙,原因自是不必多说,秋晏一直敲击旁侧想知道殿下与陈秉生闹矛盾的原因,但是无果。
陈秉生那边自然是走不通的,任你舌灿莲花,妙语连珠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句话。
说不定你噼里啪啦说一堆,他看你像个傻子。
既然陈秉生那边走不通,她只好转战殿下。
谁知殿下倒学了一点陈秉生的表情脾气,她敲击旁侧敲多了,殿下就会面无表情抬眸看她一眼,然后道:“好吵。”
生怕她下一句紧跟着想掐死,秋晏只好讪讪闭嘴,然后每日一叹,好人难做。
就像纸包不住火,消息没有不漏风的道理,秋晏最后还是了解了事情大概。
一日午后,她闲得无聊便在君卿殿前的院里看怒放的花,花儿香艳,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除了蝉鸣实在聒噪之外,就是一幅大好夏景图。
两位宫女正在修剪花朵,不知怎么聊的,突然谈道:“这几日君卿殿倒是安静了好多。”
“是啊,寂静再加上热,老是想打瞌睡。”
“话说殿下和小伴读怎么了?又吵架了?”
“不算吧。”一位宫女皱眉想了想道。
见她像知道内情的样子,秋晏竖起来耳朵,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手里摆弄着花朵。
那位宫女道:“前几日吧,韶妖和小伴读谈话,谈到殿下,韶妖就打趣木木,问道,殿下与你关系到好,你觉得咱们家小殿下如何呀?”
另一位宫女疑惑道:“陈秉生可是说了些不好的话?”
“没,你也知道那小子的性子,这个问题他只默不作声,意思就是他不想说,所以只好找个话题岔开,恰巧外边蝉鸣聒噪烦人,那个陈秉生就盯着蝉说了句——好吵。”
“韶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想岔开话题,可是坏就坏在殿下听见了且不知陈秉生说的是蝉,殿下以为陈秉生是说他吵,这不就有了气性?之后越想越气,话都变少了。”
“原来是这样。”
得知缘由的秋晏无奈至极,难怪殿下老是把好吵挂嘴边。
机缘弄人,陈秉生是不可能主动去找殿下解释清楚了,可能他都不知道殿下因何生气,而殿下也不可能拉下脸去告诉陈秉生自己为什么生气。
上次家宴结束殿下已经给台阶下了,结果——台阶被陈秉生瞎扯的月亮给铲平了。
她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找殿下说清楚,她正欲进殿就听殿门口太监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清嫔娘娘安。”
清嫔娘娘?她心里正疑惑,就听见一道声线极其柔和的声音响起:“平身。”
而后,殿门口走进一个人,那人穿着素净青衣,体态修长,眉眼细长,肌肤胜雪,面容姣好,周身气质倒略显孤傲,秋晏心里感叹了一句,真真是个美人,这气质倒也担得起一个“清”字。
她赶忙行礼,周围的宫女也齐齐俯身:“清嫔娘娘安。”
秋晏一边行礼一边疑惑,清嫔进宫以来鲜少走动,今日怎会造访君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