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助理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猜到郝助理拦不住我?”
“他当然拦不住你。”
“那你对于我在岛上多留两天的事情怎么想的。”慕娇娇在顾戾的对面坐下,嗓音放的轻软:“关老的保镖会保护我,程五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你其实应该清楚七精对于你而言有什么意义,我不觉得你应该反对的。”
修长手指间的钢笔被随意把玩着,他身子慢慢的往后靠,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瞧着慕娇娇,薄唇似笑非笑:“所以即使你很可能因此陷入危险?”
“我不会有危险的。”
男人眯起眸,冷戾的脸上看似温淡:“你怎么保证,恩?”
她当然是听到程五的心声,确定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顾奇志知道。
可这样的话无法说得出来,她下意识的怔了怔,迷茫着一双丹凤眸:“我试探过程五,他……”
“你怎么他没有撒谎?”
“我……”
她咬了下唇瓣,看着男人那张轻描淡写就能够将她堵到无话可说的俊脸。
深呼吸:“所以你还是不想让我留在岛上是吗?”
他将钢笔随意的扔在桌面上:“这个意思我想两个小时前我便表达的很清楚了。”
这个时候,慕娇娇终于清楚自己为什么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怪异,那是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改变的感觉。
不是别的,就是顾戾对她的态度。
虽然没有不耐,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层薄薄的不近人情的冷漠疏离,就连言语之间也有着标准的温凉淡漠,就像是他们之间有着无形却不可逾越的沟渠。
明明她前两天也因为猜测而抗拒躲藏过顾戾,可不知为什么,顾戾抱以同样的态度时,慕娇娇心底稍微划过少许的不舒服。
却强行将这种心情压下去,她静静的看着他:“即使你知道我说的并没有错,你也要放弃你治腿的机会?”
“你真的想要帮我治腿?”
“当然。”她咬唇缄默了一会儿:“这件事你也是同意了的。”
也许是房间里太安静了,慕娇娇能够清楚的听见男人的轻笑声,几乎不带任何的感情。
狠厉的俊脸上眼神淡漠随意,他随手捏了捏眉心,很明显罩上层薄薄的不耐:“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帮我治腿?”
她当然是想要感谢他,甚至这已经变成了她的执念。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闭了闭眼,慕娇娇轻轻舒缓着气息:“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套针具,是关老送给我的,代价就是帮你治腿,我很喜欢,所以不希望失去。”
指尖微不可闻的颤抖了下,顾戾不清楚自己在明确要让慕娇娇远离自己的念头下,还抱有着什么无法言喻的期待。
垂眸,很凉薄的嘲弄:“我知道了,不过你按照我安排的明天就走,我可以保证针具依旧是你的。”
“可……”
“那我让你选择。”他掀眸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很淡漠:“帮我治腿,还是多停留几天。”
这是什么意思?
二选一?
可这两件事情不是相辅相成的吗?如果没有七精,她就算帮他治腿也无法让他重新站起来。
“顾戾,这样的选择……”
“够了。”他重新将桌面上的钢笔捡起来,垂首下去,恢复冷戾专注的姿态:“我没心情听你在这里争辩,我让郝助理送你回去。”
一句话的时间,郝助理立刻推门走了进来,敏锐的察觉到房间几乎凝固了的气氛,不敢多说的站在慕娇娇的身侧:“慕小姐,您请回吧。”
从位置上站起来,身侧素白的手指蜷缩,她抿着唇看着他在灯光下英俊的轮廓透着的冷漠,低声:“今晚我们都不冷静,等明天我再来找你……晚安。”
门板开了又合。
顾戾抬眸看着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的背影,薄唇下压,灯光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久久不动。
但,顾戾很显然错估了慕娇娇对这件事的决心。
“顾爷,不好了。”第二天早晨,郝助理匆匆忙忙闯进来,看着正在吃早餐的顾戾,额角沁出汗珠:“慕小姐凌晨的时候带着保镖已经离开了,现在彻底失去了踪影。”
寥寥的几十个字。
顾戾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瞳孔却倏然的骤缩,三秒后,清脆的响声,他手中拿着的竹筷已经被生生的掰断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