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你聪明,现在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
“可我是真的不明白,就算你喜欢慕娇娇,但她太年轻了,她根本就支撑不住顾太太这个名号所要承担的责任,更无法照顾好你。”她深呼吸,像是豁出去了般,上前一步:“顾爷,我可以不在乎她的存在,我可以帮你打理好你的衣食住……”
“陆佳。”
重重的两个字砸下来,就连陆佳的话都没有说完,脸色冷漠森凉到没有丝毫变化,菲薄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眼再冰凉不行:“你越矩了。”
顾戾不是听不懂陆佳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让自己将顾太太的位置给她,然后作为交换,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身边是不是还养着个慕娇娇,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碰她,她只要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就好,还可以帮自己搭理顾家一切的事务。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不动情也多多少少会对面前这个女人产生怜悯。
只可惜,顾戾不是其他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夜色太过浓重,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沾染上的都是再阴暗不过的气息,静静的再次唤她的名字:“陆佳。”薄唇勾起,分明是笑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令人心悸:“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娶你。我顾戾哪天如果娶妻,绝对只有喜欢这一个条件,就是我喜欢她。”
“会打理家务自然锦上添花,不会的话,我也乐意将她捧上天,只要她够乖懂得待在我身边就可以。”话说的再明显不过,眯眸,眉目有些沉的警告:“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和你计较,但你应该清楚不会再有下一次,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收回所有对你的保护手段。”
单凭着一个陆家,陆佳根本不可能在娱乐圈中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姿态混到现如今的地位。
看着和自己之间只有半步距离的男人,陆佳蠕动着唇瓣,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最终,闭了闭眼,一声闷笑从胸膛中积压出来:“我知道了,顾爷,我最后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想你拥抱我一下。”
两道身影重合,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举着单反一闪而过。
目送着顾戾的背影,陆佳脸上不甘又屈辱的神色慢慢沉淀下来,化为刻骨的恨意,垂眸,纤细的手指在干净的屏幕上滑动了下,一通电话直接拨了出去,每个字似乎都是从喉咙最深处溢出来的般:“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和陆佳略略耽误了一会儿,驱车赶到江空怀的住所时已经有些晚了。
不过两个人倒是不在意这些,进门便有帮佣送上来两杯热气腾腾的醒酒茶,看着他们笑:“关曦儿小姐刚刚专门打电话过来,说关先生和顾先生晚上都喝了些酒,怕两位明早起来会头疼,所以醒酒茶是特意嘱咐我给两位煮的。”
“总归是女孩子心细。”
他们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少,所以自然不陌生。
随意的在沙发上落座,关尹琥招呼着顾戾:“你也过来喝两口。”
“不用了,我来不是喝这个的。”顾戾的视线淡淡的在客厅里扫视了眼,江空怀的警卫员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他一招手,便立刻恭敬的送上来一份资料,他垂眸翻阅着,无声无息之间散发出一股压制的气场,然后缓慢蹙眉:“顾奇志被关押在哪个房间?”
“三楼左手边第一间。”
“带我过去。”
二话不说,顾戾将文件一合,直接准备离开。
倒是关尹琥的眉骨不受控的挑了挑,看着顾戾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将醒酒茶扔到一边,他起身连忙追了上去,严肃着一张脸提醒:“阿戾,我知道你恼顾奇志差点杀了慕小姐,但他犯了什么过错直接扔进监狱里就是,你可别在空怀这里脏了你的手。”
顾戾甚至都没有看他,平淡无奇:“恩,我知道。”
可越是这样,关尹琥就越能够从顾戾的每个毛孔中看出血腥感,像极了外表老实,却在内心深处内敛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金属大门,有着瞳孔鉴别和密码双层保险。
顾奇志就被禁锢在这样的房间中,四周纯白的空无一物,只有他一个人被吊在天花板垂下来的吊环上,身体高悬,眼睛上也被蒙着眼罩,一张和顾戾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孔英俊,只可惜衣服褶皱脏污,带着无尽的狼狈。
人体就是这么奇妙,视觉受阻,便会下意识放大听觉。
几乎是他们进来的同时,顾奇志便赫赫的笑了起来,长时间未喝水,嗓音带着格外的沙哑,就像是在砂纸上摩擦过一样:“顾戾,你也来了。”
警卫员和关尹琥的视线下意识投放到了顾戾的身上,可他本人却并未说话。
“你不用瞒着我,我听到轮椅的声音了。”顾奇志笑,三年来暗无天日的躲闪让他整个人阴郁到了极点,就像是水沟里的老鼠,隐匿着邪恶的暗:“今天我被绑在这里就说明我和你之间的斗争,终究是我棋差一招。不过,输给你,我不丢人,我只是后悔一件事……”
“后悔什么?”
听到顾戾的嗓音淡得就像是聊天一般,顾奇志笑的更加畅快,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毫不掩饰他深藏骨髓中的恶意:“我后悔啊,后悔六年前只是让你断了两条腿,像是只丧家之犬一样从老宅里爬了出去,没有直接连你还有你妈你妹一起弄死,以绝后患。”
关尹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攥住了顾戾的手臂,唯恐他控制不住他心中的暴虐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