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个不停，实在烦人的要命，把杞宁气的自己都没吃饭就躲进了书房里。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意气用事，廖宸最在乎廖然这个傻儿子，知道他惹哭了廖然，回来后肯定又要找自己算账。

可他实在没办法忍气吞声的给廖然当个保姆，没办法真的如廖宸所愿乖乖听话。

他无法忘记自己曾经是巨星的那几年。

无数粉丝都疯狂迷恋着他，他是圈子里最火的艺人，各个剧组都抢破了脑袋想请他拍戏或是客串，而他挑剧本向来看心情，就算拍广告之前突然反悔，经纪人还得求着他去下一场通告。

在这个畸形的社会里，流量就是一切，所以那些老艺人们也比不上他风头盛。

而他被捧的越来越高，性格也越来越不好，被老总在酒会上摸了屁股就敢一个巴掌甩过去。

事后还是对方屈尊降贵的亲自跟他道歉，就为了让心情不好的他如约进剧组拍戏，以免耽误了那么多人的进度，以免让公司赔钱。

杞宁尝过站在高处被当成中心的滋味，那实在是太快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所有人都得跪下来哄着他。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跌的这么快，这么狠。

他还远远没有满足，就不得不成了自己从前最鄙弃的卖屁股的下贱货色，连自己都厌恶自己，自然没办法对廖宸和廖然摆出什么好脸色。

第4章

见他的脸色微微扭曲，廖宸便知道他又生气了，气自己如今的处境，气这本不该发生的这一切。

可他不该拿廖然一个孩子撒气。

廖宸捂住了廖然的耳朵，随即盯着杞宁，讥讽道。

“杞宁，婊子还想立什么牌坊，我才几天没教训过你，你又忘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杞宁就露出了一副被踩中痛脚的神情，夹杂着几分难堪。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朝廖宸狠狠扔了过来，脸色铁青的怒声道。

“王八蛋！”

那书很厚，边角锋利，廖宸侧身护住了廖然，自己被砸到了背。

钝痛感并不强烈，但他也被彻底激怒了。

沉下脸，把廖然从怀里放了下去，廖宸吩咐守在门口的佣人。

“带然然下楼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杞宁，眉眼里绷不住的戾气跟冰冷的钢针似的扎得杞宁不易觉察的发起了抖，却还是咬着牙，不肯说出半句服软的话，只偏过头躲避着视线。

搁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指甲用力掐着柔嫩的指腹。

他总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等惹怒了廖宸才开始懊悔，开始痛恨自己的一张嘴，开始恐惧廖宸口中的教训。

空气的气压太低，便是廖然也察觉出了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有些不安的看了沉默的杞宁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一身煞气的廖宸，忽而奋力抱住了他的小腿，惶惶的蒙着鼻音哭着说。

“不要打七哥哥，爸爸你别打他——”

他记得每次杞宁发脾气惹爸爸不高兴的时候，爸爸都会把自己支开。

他站在门外推开佣人，不肯走，没过多久就能听到杞宁开始哭。

平时颐指气使的嚣张声音变得极其软弱，那哭声比自己哭起来还要凄惨，断断续续的，充满恐惧的，快要哭断气似的，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杞宁的声音会弱下来。

之后那几天趁廖宸不在家，杞宁睡着的时候，廖然偷偷跑过去看他，总会发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眼睛也哭肿了，好几天连床都不能下来。

于是廖然便觉得廖宸会打杞宁，像电视剧里的坏人一样拳打脚踢，或着用棍子之类的东西打杞宁。

廖然觉得爸爸不是坏人，可是他会打杞宁，这让廖然也有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