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皇帝惯例留下了几名重臣,御书房谈话。
通州一事,截至目前,传来的都是捷报,皇帝自是十分高兴,但除去通州一事,还有其他地区,有很多事情,等待解决。
一番商议后,大臣们告退离去,转身离去之际,皇帝又叫住了晋安侯。
“楚爱卿留下,朕还有话要说。”
其余大臣听闻,眼中毫无波澜,即便是太子和瑞王也习以为常。
皇帝留下楚胤,叙了几句闲话后,才神色凝重,负手踱步片刻,才看向楚胤:“通州一事,得你谋划,才如此顺利,此份功劳,本该属你一人,朕却指派瑞王,夺你功劳,楚卿心中可有介怀?”
皇帝语气诚恳,又略带愧疚,楚胤眸底眼神,清澈如泉,语气平静道:“皇上多虑,通州一事,顺利解决,人心所向,臣心中宽慰不及,何以介怀?”
皇帝听后,表情略为一松:“朕就知道,楚爱卿深明大义,忠心卫国,从不计较得失,但你放心,你的付出,朕会记得,待通州赈灾凯旋之日,朕自会把你的功劳昭告天下。”
楚胤道:“皇上无需如此,于臣而言,国泰民安,便是功劳,至于其他,臣无心追求,望皇上成全。”
皇帝听后,表情并未宽松,又踱了两步,才道:“朕知道,朕用通州一事来平衡朝局,实为不妥,你也因着这个原因,才不肯领取此等功劳。”
楚胤闻言,撩起衣摆,跪于地上,神情严肃认真:“皇上言重,朝堂平衡,关乎大局,江山社稷,皇上有皇上的顾虑和苦心,臣心中十分理解。”
皇帝道:“但那日朕宣告瑞王接手时,你却面色有异。”
楚胤道:“那日之事,臣确有不愉,却不是瑞王接手一事,而是事未成,贺宴已上,臣想到通州百姓尚在受苦,臣心中不宁,才面色有异。”
晋安侯这话虽是实话,却也是大不敬之话,那日举行宴会的是皇帝,如今这话岂不是责怪皇帝?
旁边大太监都替晋安侯捏了一把冷汗,心中只怨侯爷不懂变通,即便心中这样想,也莫要如实说出啊。
谁知皇帝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起来:“楚卿不愧是出身忠臣世家,一心为国,又心胸坦荡,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旁人,只会说皇上圣明之类的,一大堆恭维的假话,朕都听腻了,你这番话,可谓是忠言逆耳,那日之事,确有不妥,朕日后会多注意一些。通州一事,旁人就罢了,你理解就好,快别跪了,朕只是心有不安,才有此问话,又不怪你,起身罢。”
说罢,还亲自上前扶起,大太监在一旁想上前扶,都比不上皇帝动作快。
此番谈话,皇帝心中彻底放心,又有心情闲聊起家常来。
“听闻你祖母身体抱恙,可有好转?若无起色,可传唤宫中御医,老人家年事已高,切不可马虎了事。”
楚胤还未答话,就有太监入内。
“启禀皇上,福亲王求见。”
皇帝此时心情不错,闻言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楚胤神色暗沉了几分,又很快恢复如常。
福亲王挺着个大肚子,笑呵呵的入内请安。
皇上请起后,上下打量了福亲王一番,道:“得减肥了,再胖下去,日后只怕出门都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