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寒笑容有一时邪恶和寒凉,没有一丝温度,谁看到了都得心肝颤上几分。
林瑜却淡然一笑:“殿下不会。”
赵祈寒微微眯起眼睛,十分有兴趣道:“这又是什么依据?”
一次一次笃定他这不会,那不会,她是不是说上瘾了,见他耐心听了这么久,就以为她真说服他了?
林瑜没有看赵祈寒,只道:“或许殿下不记得了,那七日里,有一次殿下头疾发作的从外边回来,到处找我,最后在后院找到我时,殿下当时已经疼痛难耐到了极致,不耐烦的呵斥了周遭一切随从,到我身边坐下。”
或许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赵祈寒一时半会倒是想不起来是哪一次了,所以他好整以暇的问:“有什么问题?”
林瑜:“看来殿下是真不记得了,在你朝我走来时,有几只蚂蚁在地上捕食,殿下即将踩上去之时,敏锐移开了脚。”
当时她不敢看他,只盯着地上,所以精准看到了。
林瑜:“我在宫里这些时日,断断续续有听过殿下一些关于过去的传闻,我不知道殿下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但殿下头疾发作,痛不欲生之际,还记得不踩地上蚂蚁,可见殿下并非乱杀生之人。”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其实这些话也只是我的主观臆断,并不能代表殿下意愿,殿下想怎么做,要怎么做,都是殿下自由,但我自认没有得罪殿下,殿下若执意要针对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在威胁我?”赵祈寒眼睛寒光遍布。
“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确信自己有这样的力量跟我对抗?难不成你以为晋安侯会为了你跟我作对?”赵祈寒嘴角笑容讥讽。
林瑜眉眼温柔,语气却淡凝:“殿下怎么又忘了,我是殿下的‘解药’,这就是我最有利的武器啊。”
这回答真是一针见血,叫人无法反驳啊。
赵祈寒眸光阴阴沉沉,没有一丝温度,嘴唇抿成一条线,紧紧盯着林瑜。
林瑜却起身,朝他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后,赵祈寒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冷意?
非但没有冷意,反而眼眶微红起来。
他低下头,轻声呢喃着。
娘,我终于找到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了。
曾经最光芒万丈的人,被赋予了神圣的希望,却因为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哪怕是为母报仇,也会被扣上十恶不赦的头衔。
往后十几年岁月,所做所说就都是错,辩无可辩,那就索性做实了心狠手辣名声。
可是哪怕连他的贴身护卫也不知道,他所杀之人,所惩治之人,没有一人无辜。
他从不屑解释。
然而今日却被林瑜清楚点了出来。
他不是乱杀无辜的人。
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