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漠薄唇微抿着,幽邃的眸子里神色晦暗。
他目光直视着荧幕,心思却不在上面。
温婳压根不敢看荧幕,目光垂直盯着地面,像要把地面盯出个窟窿。
余光里身侧的人起身,她没敢看,等他出了门,她才在原地重重吐了口气。
影片里这一段阿甘被詹妮的举动惊到,什么也没发生。
两分钟后,门重新被推开,他端着两杯牛奶进来,递给她一杯。
“谢谢。”
原来他是倒牛奶去了,她还以为他害羞先跑了呢。
这个念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怎么可能,他整天冷酷着张脸,怕是不知道害羞两字怎么写。
不过起身去倒牛奶这个举动还挺暖,很绅士,温婳对他的了解好像又多了些,他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冥顽不化。
风度和教养没得挑,很能给人安全感。
当然说的安全感是异性同学之间的信任,试想一下要是换个男同学让她去家里,她应该早拒绝了,更何况大晚上独处一室看电影。她就是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做。
其实这人很正派的,她心里默默地想。
熬过尴尬的戏份,她渐渐又被经典的剧情吸引了注意力,看到阿甘随着军队参加越南战争那一段,阿甘的好朋友战死在河边,她没忍住落了泪。
席漠不经意回头就撞见她蓄满泪水的小鹿眼,柔美的五官清绝如画,默默流泪的样子让他心头不经意被挠了下,微微发痒,很新奇的感觉。
想起那天她在寒风瑟瑟的街头,鼻尖被冻的通红,眼眶泪湿,可怜极了。
从旁边的桌上抽了纸递给她,“你们女孩子哪来那么多眼泪。”
温婳接过纸巾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不爱哭的,但看电影时泪点很低。
席漠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去办公室送手表,被他冷言冷语对待。
她不是喜欢表露情绪的人,大多数端着一副好脾气的外表,情绪并不外露。
那天他分明发现她被凶到愣然的表情,眸光暗淡下去,眉眼间有落寞和受伤。
想到谢隽说她哭了,他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她什么也没做错,因为自己的荒谬误判,受到了那样的对待,她肯定很难过吧,也许还自我反思是什么地方惹到他。
她哪有惹到他,从始至终都是他管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她受了委屈。
即使两次被他冷漠相待,她却没怎么计较,他说句对不起她也就原谅了。
脾气好得让他心里的愧疚泛滥成灾。
怎么有人傻成这样,都不知道记仇的。
“温婳。”他叫了她一声。
她的视线从荧幕移到他身上。
他侧头看她,光线打不到脸上,因而五官更深邃,黑眸里认真的神色一丝不落地落在她眼里。
“嗯?”她轻声应。
“对不起,那两次是我混蛋,郑重地跟你道歉。”
他的目光太认真,温婳感受到了那份诚意和后悔。
“没事,人难免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会伤害到别人的。”
“好。”他应她。
“你想要什么补偿?”
“不用了,你收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电影里各种声音嘈杂,屋子里却一片寂静,他微垂着眸子看她白皙的脸蛋,他一直知道她长得美,在学校也经常有人夸她,不过之前他很少留心思去关注过她的长相。
现在这么看着,确实如其他人所说,清绝如画。
人如其名。
怎么看都顺眼,不是让人反感的美,看久了反而会移不开眼。
视线轻轻下移,扫过她殷红饱满的唇瓣,他瞳子缩了下,迅速撇开眼。
“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