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安眠的呼噜声此刻有些急躁。
席卷微张开口,“你特么给我说一句人话听听好不好?!”
话到喉咙,席卷还是蹙眉忍住了。
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
“我没事的,”席卷烦躁的抓了下枕头,尽量把声音放缓,“只是今天吃得多,比平时要疼一点。”
“……陆先生,”席卷深呼吸了两次,松开紧蹙的眉心,抬手把猫圈过来,“我没事,只是有些喜欢生气。”
猫暖乎乎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吵杂的声音,只是打着呼噜替她拿掉挂在脚尖的一只鞋子,叼起被子裹住她的身体,然后窝回刚才的位置让她抱。
陆盛景在夜里一直不容易睡着,脑子一绷紧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席卷安静的眨眨眼,她在阳台的时候试着设想过,她是不是把她的陆先生丢掉了,换了其他的猫回来。
她甚至自私的想,她的陆先生像她的梦里那样被猫贩子抓走,被他们伤害,她可以用陆家和席家的一切关系去救他,她一定可以救出他。
可是现在这样,让她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月底会如何发展,席卷不知道。
万一……万一他知道真相的那天,更早一步到来。
“……”疲惫和不适已经让她的嘴唇发干,席卷很想喝口水润润喉咙,但她根本没有力气。什么也不想做。
怀里的猫也可以随时跑出去,她不想抱紧。
“陆先生,”席卷疲倦的闭上眼睛,轻轻和他道了句“晚安”。
席卷勉强睡了半夜,怀里的猫一直醒着。
凌晨,缅因猫轻轻爬出被窝,把漏风的被子轻轻填回去围住席卷的下巴。
今天的卷卷看起来有些不精致,淡淡的黑眼圈,没有朝气的脸。
缅因猫心疼用脑袋蹭蹭她的脸,而后跃下地面,开门出去。
陆盛景拐进厨房,打开灯。
灵巧的四肢对于他整个身体的移动来说是优势,但拿东西却异常困难。
“……”送早餐的铺子还没开门,陆盛景不止一次萌生出给于薇打电话,让她把红糖水立刻熬好送过来的想法。
但是这有关他太太的隐私,陆盛景觉得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关键于薇更是一个连泡面都不会煮的娇丫头,万一她煮的汤味道不合席卷的胃口,这对他太太不好。
花费不少时间在给自己戴一副不合手的手套上,陆盛景用牙咬住皱成一团的塑料手套裹在猫爪上。
然后准备去冰箱翻来生姜和红糖,连削水果的小刀都无法握在手里,陆盛景用手把生姜掰碎。
食材一并放进锅里后,陆盛景咬下猫爪上碍事的手套,推了灶台下开关。
火一下子蹿出来,“嘶,”猫爪很迅速的收回甩了甩,垂在身前。
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传出来。
缅因猫抬起前爪,凑过去嗅了嗅,“嘶,”还好只是燎到一些很表面的毛毛。
红糖一整块待在锅底,缅因猫拿着唯一能握住的工具——一根筷子在慢慢的搅,大尾巴围过来,安静的坐着熬汤。
一刻不停的搅,搅着搅着,忽然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