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不就得了。”
想了想,萧君祈还是想不通,就待再问,却被师傅挥挥手制止了。
“收拾收拾,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
唐倾墨怪异地看他一眼,“不是你说要见绫罗夫人的吗?”
“什么!师傅你、你邀到她了?”
“不然你以为为师这半日光守着你了?”
“可……你为何不叫上我?”
“哼,等你睡醒,天都要黑了!”
二人正要出门,不意竟撞见那被倾墨用迷药弄晕一早上的酒楼管事。
“臭小子你还敢走!”倒霉管事气急败坏地拦在他们面前。
“我……”萧君祈刚要说话,却被倾墨打断。
“为何不能走?”唐倾墨上前一步,坦荡直视那管事。
“你这小丫头还敢问?吃霸王餐还迷晕本管事,今日你们都别想走!”管事说着便要喊人来抓他们。
倾墨忽然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举在那人眼前道:“我与徒弟何时吃了你家霸王餐了?”
白银亮闪闪的光芒晃得管事眼睛都移不开,愣怔了一下,瞬即脸上便换了谄媚的笑:“嘿嘿,是没吃过,从没吃过!”说罢便要伸手来抢那银子。
倾墨手一收便让他扑了个空,“既然我徒弟没吃霸王餐,你如何让他洗那许多盘子?”
“嘿嘿,小人愚昧,昨日不识这位公子身份,实是误会,误会!”管事开始打哈哈。
“既是误会,你当如何赔偿我徒弟的损失?”
“这……姑娘希望小人如何赔偿呢?”
“赔礼道歉并付他工钱。且他做了比常人多两倍的活,须得到三倍工钱!”
那管事只好苦着一张脸给了少年两吊钱,这才收回了昨日的饭钱。从他脸上肉痛的神色就知道,这笔账可亏大发了!
整个涪城谁不知道他张记酒楼给下人的工钱最高,何况还是一晚就拿了三倍工钱!
而且,要不是那小子运气好,这张记酒楼的洗碗工又岂能轮到他做!
萧君祈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铜板,不由惊叹这一晚上苦工可真是值钱。
“师傅,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偷的。”倾墨随口回道。
“……”
萧君祈突然走到倾墨面前,真诚地道:“师傅,徒儿很感激你为我做的,可是偷盗毕竟是不良之举,我看我还是回去做工,你将那五钱银子要回来还给失主吧!”
倾墨瞟他一眼,故作不在意道:“不是你说因救人性命行偷盗之事也可以理解吗?若无这五钱银子,我徒弟便要饿死,或者做苦力累死,我想失主他也会理解的。”
萧君祈被噎住了,只身子站在原地不动,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痛苦为难的神色,唐倾墨又一次不忍心了。
“骗你的啦!那银子是为师用稀罕物件与绫罗夫人换的。”
少年显然有些吃惊,“稀罕物件?什么稀罕物件?”
“哼,为师的宝贝你瞎问什么?还不快走!若是绫罗夫人离开了,我再不管你!”
师徒俩一路行至一处美丽的湖边,今日无风,湖面如镜,碧水清澈见底,远处临波而建了一座玲珑小亭。湖边空旷,那小亭中却立了一个人影,远远望去,缥缈若仙。
二人走近小亭,却见着一位身着华服、风姿绰约的夫人背影,有幽幽花香自亭中扑鼻而来。那华贵夫人身上披了精美的五彩绫罗,但本该安静服帖的彩绫,居然无风自动起来,飘逸妩媚,宛如天上仙女用五彩云霞织就的梦之锦缎,吸引缠绕着众生的视线。
唐倾墨有点看得入迷了,眼睛几乎离不开那妖娆缠绵的彩色绫罗,甚至不由自主地就要上前去抚摸一下,就在手指将要触到那美丽的绫罗时,一只坚定的手却把她拉了回来。
转头迷茫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清泠如水的眼眸竟让倾墨的意识渐渐清醒,反应过来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真是好险!那五彩绫罗诡异非常,竟能迷惑人心,若真的伸手触碰到它,不知是否会有所不测!
华贵的夫人有些讶异地转过身来,视线直直盯住那仿佛丝毫未受迷惑的少年。
然而在看到那少年眼睛的一刹那,她惊讶更甚,但很快却又恢复平静,眼中似乎还多了一丝了然。
倾墨这才看清那夫人的真面目。
那是比之五彩绫罗更妩媚三分的惊艳面容。
茉莉花瓣般白皙莹润的雪肤,初开玫瑰般嫣红馥郁的朱唇,芙蓉凝露似的琥珀明眸,幽兰新叶似的浅色柳眉,好像有人用每种名花中最动人的部分拼成了这张极致冶艳的脸。
额心一点梅花痣,更让她仿若百花仙子。
虽然惊叹于这位夫人的美貌,但经刚才一事,倾墨却有些谨慎地挪开了一段距离。
“恕小女子冒昧,想必夫人便是兰绫坊的坊主,绫罗夫人了?”
谁知那位夫人似没听见一般,仍是幽幽地打量了一会被盯得有点僵硬的少年,自顾对他道:“你这小子的眼睛生的倒是不错。”
唐倾墨不由心中一紧,这夫人不会是看上我这笨徒弟了吧?被这么可怕的女人看上,我这刚收的徒弟岂不是命不久矣!
连忙将还在发愣的少年扯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那诡异的夫人。
美丽的夫人见此,不屑地轻哼一声,“哼,可惜,这小子整张脸除了眼睛,其余都入不得眼!”
随即又转过身去,高傲地道:“不错,我就是兰绫坊坊主,绫罗夫人傅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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