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等她的家人来接她吧,咱们走吧!”
……
风渐大了,倾墨不由抱了抱胳膊,感觉有点冷。
“会有人来接我吗?”轻声的低问一出口便被吞没在呜咽的寒风里。
她看着刚才那对母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几分寂寥无助。大哥也没有来找她,原来她还是一个人。
好像一下子这世上就只剩下了自己,这孤零零漂泊在异乡的可怜人。那街头巷尾往来奔波的人群多么热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没有一家人属于她。
这段日子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遗忘了背负家族使命的沉重压力,被梦魇惊醒时的孤独恐惧,她走出家门来就是为了暂时逃避这些负担,想去追寻自己心中的梦想和渴望。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寂寞仍旧如影随形,如同蛛丝般紧紧缠绕她这只无力逃脱的小虫,又像山间终年缭绕的云雾,无论被阳光驱散多少次,翌日清晨依然会卷土重来。
她此刻多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她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免她孤寂,免她惊惧,融化她冰冷深沉的心,哪怕是飞蛾扑火!
倾墨仰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雨开始落了,雨点冰冰凉凉地打在脸上,让她有种正在哭泣的错觉。可她怎么会哭呢?她可是唐门未来的主人,所有唐家人憧憬仰仗的掌门人。
唐门门主是不能表现出脆弱的。
唐倾墨是不能哭的。
即使唐家堡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必须坚强地独自撑下去!
天上的乌云仿佛更厚重了,黑黢黢地好似要压塌下来。就在唐倾墨以为自己就要被乌云吞噬时,视野中的天空却被一张澄黄的伞面遮挡住了。
她愣愣地顺着伞架往下看,只对上了一双清澈而温暖的眼睛。
“师傅,小心着凉。”
撑伞的少年身上白衣被雨浸得微微潮湿,鬓角的黑发也被风打得有些凌乱,但他俊美如玉的脸庞却显得很干净,那温柔的笑容也很让人安心。他用略有些喘的低哑嗓音说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听在唐倾墨耳中却比夏日天籁还要温暖动人。
倾墨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关切神态,嗅着他独一无二的清冽气息,忽然鼻尖一酸,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入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萧君祈瞬间懵了,急忙揽住她的肩膀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师傅?谁欺负你了么?”
怀中的小脑袋只是轻轻摇了摇,又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哭得更厉害了。
君祈虽然有点慌神,但此时他也不知该做什么才对,只好也将一只手臂下滑,搂住怀里的纤腰,紧紧回抱住她。属于倾墨的馨香袅袅萦绕在他的鼻尖,身上手心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点心猿意马,脸不自觉就红成一片,身体姿势却一直僵硬着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冒犯了师傅。
仿佛过了许久,怀中少女才终于渐渐止住哭泣,萧君祈只觉心跳越来越快,好像马上就要跳出胸口。而倾墨亦感觉到他温暖胸膛上的狂跳,不由也羞红了脸,但她却没舍得放开,反而好奇地将耳朵贴上去听。
“咚咚、咚咚!”声如擂鼓,震得唐倾墨还是忍不住放了开来。一抬头,却瞧见少年满面通红的窘态,让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无限娇羞妩媚的一笑,看得君祈脸更红了,但视线却牢牢锁定那嫣红娇俏的小脸,师傅这样的神态他一刻也不想错过。
倾墨转眼发现徒弟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孽徒,你以为这样方才那笔账就能算了吗?”
萧君祈这才想起来还有一桩麻烦没解决,顿时收敛了神色,垂着头等待师傅发落。
唐倾墨故作神秘地端了会架子,方敛眉低首地轻声道:“你若能说服我,我就原谅你。”
嗯?
萧君祈有点诧异,师傅竟愿意听他的意见了?
这放在从前可是他无法想象的,二人一旦产生矛盾,最后结果即便师傅妥协,也绝不会听他解释。他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哄她开心,被她使唤去做各种事情赔罪亦常有之,也不知今日师傅怎么就想通了,居然主动要求他解释说服她。
诧异归诧异,君祈还是很为师傅这点进步高兴的,况且他也确实有些观点想同她分享。
“师傅,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他朝她暖暖一笑,满脸真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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