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方才那么一出,自作孽的某人彻底被剥夺了骑马的权力,只能为马背上的少女兢兢业业地牵好缰绳,甘愿当上徒步马夫。其实闪光刚刚那凌空一跃,正巧是抄了近道,免去了兜兜转转绕去栈道的一大圈路,直接来到天水城边缘一座附属山丘上。
说起这座奇特的城池,真可谓是造物主的鬼斧天工!
它既不像青峰耸立、高低起伏的巴州城,又不同于黄沙平原、四四方方的陇南城,而是一座巍峨险峻的峡谷之城。整座城并非连成一体,而是被大大小小的沟壑裂谷分割开的,浩浩荡荡不知其深。数千条栈道和索桥串缀其中,如同穿针引线般交织在峡谷之间,蜿蜒曲折不详其数,又将这座分散的城池接连在了一起。
由于其独特的地势,天水城犹如天险一般横亘在皇城与周围属城之间,任何一条栈道索桥,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借此得以保障皇宫的安全。古往今来,这座险要城池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也正因这样复杂奇异的结构,天水城总是像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让人看不透彻。
谁也无法估测这座城究竟有多大,谁也无法弄清索道绵延之处到底有多深,更无人了解,这里藏着怎样不计其数的秘密。
师徒俩踏上的这座小镇距离主城已然不远,只还需越过横贯奔雷峡谷的一条铁索栈桥,便能进城了。只是就在萧君祈牵着马打算过桥时,却是被突然从两旁冒出来的一伙人拦住了。
倾墨坐在马背上目光一扫,见拦路者是一群穿着破旧麻衣的彪膀大汉,手上肩上大多持着刀斧之类的兵刃,其中几人的皮肤上还有陈年累月的刀疤,显得满身煞气,心中便了然几分。这样打扮的人她刚出唐家堡没多久就见过,还与之智斗了一把,这伙人估计也是附近抢道劫财的山贼土匪之流了。
不过让她纳闷的是,这些土匪脸上的表情似乎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或许是同样感到疑惑,萧君祈虽觉来者不善,却也并未有任何动作。
“且慢!”
从众人中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壮汉来,这人有着北方男人的高大健硕,残破的粗布上衣几乎包不住那一身浑厚的肌肉,露出锃亮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以及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留下的可怖伤痕。但明明是这样一个威猛的汉子,他的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任何凶狠的表情,反而挂着满面笑容,看起来着实不太协调。
那壮汉咧了咧嘴角,尽量使笑容显得更自然些,朝二人道:“你们可是要过桥?”
废话,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倾墨很想白他一眼。
君祈终是好脾气些,见对方面带笑容并无敌意,便耐心答道:“是,请问诸位有何指教?”
“可知这桥是要收过路费的?”
萧君祈愣了愣,心想一路走来也过了好几座桥,从未有收费的,只好摇头,“未曾听闻。”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那领头壮汉仍旧笑道:“哈,官道上那些栈桥自然不收,可二位既绕路到了这里,此桥私属于俺们山寨,奉劝你们还是留下买路财,去财消灾!”说着,他还特意抽出腰间跨刀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说到底还是要劫财!那一个个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作甚?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唐倾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长袖轻抖手中便握了一小方青色团块,睥睨道:“要打便打,本小姐可没钱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