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倾墨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些人的心情却要比她的更加复杂。
江湖人众所周知,距离比武场视角最佳、位置绝利的极品观战地点,非武场西边赫赫有名的“日谈茶馆”莫属。这家以茶价奇贵、日进斗金闻名的高品茶室,其最便宜的一间包厢少说日租金都要百两以上,更别提楼顶天台上那间视野最好的独立茶厅了。可这间常年空闲的超豪华包厢,竟然早在今年正月前就被人预定下来,还一连包了数十日。
那位神秘的金主此时正坐在茶厅里由金丝木雕成的槛窗边,眺望着坐落在不远处的宽阔武场。当那容姿端丽的墨发少女出现在场上时,他扶在窗沿的右手忽然缓缓握紧,直至掌中的名贵木料被碾成了碎末,才渐渐松开力道。
这位与唐倾墨五官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嘴角挂着嘲讽,冷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不懂事又自以为是。叔叔顾念亲情放你一马,却胆敢得寸进尺!”
他话音刚落,坐在厅中列席的一位白眉长者忽然起身问道:“原来她竟没有逃走,可探子亦未收到她向唐家堡求援的信号,就凭她现在手上的那点势力,是如何做到避开我们的所有耳目,顺利参加新秀大会的?”
中年男子眉心微皱,不禁也生出一丝怀疑,他狭长的眼睛锐利地扫向武场,突然定格在场侧一处半露天的小型观礼台上:坐在正中的白晓晴正玩味地看着场中形势,貌似兴致正浓。
看到这里,他的双眼不由悄然眯起,“我说怎么事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找到了靠山。呵呵,天真的丫头,以为有白家撑腰便可以后顾无忧了吗?”
席上随即又起一人,是位面目沧桑、看起来颇为严肃的精瘦男子。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微晃,似腿脚有些不便,但一开口时,那洪亮的声音却完全掩盖了这个缺陷,“我早说过,不要同白沐这个变化无常的奸雄合作!看哪,前脚他才答应唐门的席位由我等代替,后脚他的女儿就出尔反尔帮助二小姐!”
“你这声二小姐叫得可真亲热。”中年男子冷冰冰地提醒他,“唐凯,别忘了你现在的立场。宗家那些老顽固早已与我们分道扬镳,有朝一日恐怕还要针锋相对,就连小丫头自己也自身难保,劝你还是趁早同其撇清关系为好。”
唐凯闻言骤然瞪起了眼睛,恶狠狠地对他道:“我警告你唐敏,就算我们如今道不相同,二小姐还是二小姐,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白眉长者见状连忙劝道:“消火消火,都是自家人较什么劲哪!唐敏自然不会亏待宗家二小姐,你看被抓来的三小姐不是如今还好端端的吗?”
一听他提起此事,唐凯立马旧议重提道:“荣长老,不是我不信任他,但阿凯还是认为,抓三小姐为质并不妥当!”
唐敏冷笑了一声,“所以你的意见是,乖乖将人质送回去,向你敬爱的二小姐赔罪投降才是正道?”
“我……”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唐越唐秀,你们也说两句吧。”一把年纪的唐荣被这俩人吵的眉毛都要跳起来了,偏这里还有两尊坐佛相当沉得住气。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人都派去阻截人马了,对其余任务插不上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都帮你们把她的势力削减了大半,现在竟还被人家抢了先机,你们可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