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坏。

顾英羿不止要求检查怀孕的月份，还让专家给开了羊水穿刺。

他没顾及沈郁是否愿意，完全强制执行。

穿刺的时候，沈郁不配合，医生便把他的手脚捆在病床上，然后拿着长长的针靠近他的肚子。

他吓得睁大双眼，浑身抖如筛糠，惊恐的看着那根针离自己越来越近。

过程很快，但是剧痛无比，沈郁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全浸透了，医生做完穿刺，松开他的手脚，他全然没了再挣扎的力气，整个人紧紧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终于，全部的检查做完了，沈郁被搀扶着从检查室出来，他一头冷汗，面色苍白，扶着他的医生一松手他便软绵绵瘫了下去，捂着不断隐隐作痛的肚子蜷缩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嘴唇哆嗦。

顾英羿沉默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却被脸色苍白的沈郁一把推开，拒绝他的靠近。

顾英羿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他有些不悦，脸色黑沉，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弧线，盯着微微发抖的沈郁一言不发。

披在他身上的外套被沈郁倔强的扯下来扔在地上，他依旧没有安全感的蜷住自己，额头贴在墙壁上闭着眼睛流眼泪。

顾英羿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他这幅不肯跟自己说一句话，拒绝自己的表现让他非常不悦。

过了一会儿，男人取来了沈郁的报告递给顾英羿，他收回盯在沈郁身上的视线，垂目查看单子上的检测结果。

孩子的DAN鉴定书上，和他是99%。

这个孩子的确是他的，但却是另一个人格和沈郁的孩子。

精准的检测月份显示是六个月零五天，而六个月前的那一天，他自己的意识根本就没有碰过沈郁。

手中的纸张被攥成了皱皱的一团，顾英羿手背青筋暴起，一股无名火陡然将他点燃，迅速呈现了燎原之势。

他一步一步走到默默流眼泪的沈郁面前，再次在他身边蹲下，沈郁别开脸，故意不看他。

这个动作惹毛了顾英羿，他忽地用力掐住沈郁的下巴强迫他将脸扭向自己，力道之大似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

剧烈的疼痛从下巴传来，沈郁疼的眼眶再度泛红，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顾英羿过度用力的手背上。

他的眼神缓缓从沈郁脸上挪到了他隆起的肚子，那眼神冰冷无比，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他嘴角勾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薄唇微动：“沈郁，你知道的，我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沈郁虽然没有立刻明白，但顾英羿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中的危险被他察觉到了，他立马本能地捂住了肚子，眼泪汹涌而出。

顾英羿想伤害他的孩子。

顾英羿的状态很奇怪，他最近也瘦了很多，没有从前的气质，身形也有些佝偻，展现给沈郁的感觉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要一口一口将他和孩子连皮带肉吞吃殆尽。

这种感觉令人窒息，未知的恐惧包裹着沈郁全身。

或许是被他眼里的惊恐逗乐了，顾英羿轻笑了一声，伸出手覆在沈郁冰凉沾满泪水的脸上，擦去他的眼泪，轻轻抚摸了两下他的脸颊，说：“没关系，我们沈郁乖乖把这个孩子打了，我还是会对你好的，谁让我这么爱你。”

沈郁短促的呼吸着，牙齿疯狂打颤，紧紧捂住肚子往后缩，可顾英羿的手像把钳子死死钳住了他，让他不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