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更是气愤,握着小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说道,“这些坏东西!把菜和草都给吃没了!”
他从大家伙的表情里可以看出,这一次似乎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很有可能以后都吃不上饭了。
白蔹和白芷也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满是疼惜与怒意。
宁夏沉默良久,说道,“去田埂里看看。”
宁夏说罢,匆匆往厨房里走去,拿了个箩筐背在后背,随即往院子外走去。
几个孩子见宁夏此动作,赶忙跟在宁夏身后,见她没有呵斥,立马跟了过去。
追风与小溪紧跟其后。
白蔹和白芷也想跟过去,可是家里得有人看着,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没有跟过去,而是默默将院子给打理着。
宁夏走在前头,每走一块地方,心便跟着沉了沉,眸色一片暗沉如墨。
路道两旁,原本葱郁的草地树木,全都变得光秃秃,只剩下些黄土,以及树干。
往青原之下走去,也丝毫不例外,让宁夏更是牙痒痒的是,有些还冒着绿间的树干上,还残留着一坨细细密密的蝗虫……
很多枝头上还冒着绿间的,都还黏附着好多蝗群。
宁夏一路走过去,倒是没有蝗群围攻,剩下的那些蝗虫,也没有攻击人,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懒得再动弹。
宁夏沉着脸,没有理会。
直到来到田埂上,果然,麦子,稻米都被吃光了,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剩下,连一根稻草都没有剩下。
可见,这蝗灾的严重恐怖层度,是真不亚于旱灾,甚至更严重可说。
田埂里,好些农民似乎早已经到了,看到自己一干二净的庄稼,一个个大汉子,都红着眼眶,别开脸,不去看。
一些老人家、妇人家更是跪在地上,哭天喊地,那叫一个惨,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这些畜生,都把咱家一年的粮食都给吃了,可怎么办啊!这不是要了咱的命吗!”
“我的米!我的米!都没有了!天煞啊……”
“早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蝗灾,我便早早把地都给割了,不差这几天,都割了,就什么事也没有!都怪我!都怪我!啪啪——”
有个汉子看着光漆漆的田地,忍不住自责起来,一下一下地怕打着自己。
有好些老人气急攻心,直接给气晕了过去。即便如此,陷入僵局,恐慌,懊恼,愤怒的人们,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们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恍恍惚惚的,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的米全都没了!呜呜呜……”
“我的地!那些畜生!我弄死它!”
即便再气愤,也终是忍不住流泪,声嘶力竭之下,泪流满面。
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旱灾,想着今年大丰年,能有个好收成,好好过个日子,有了期盼。
现在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期盼,彻底破灭了,什么也没有了……
“没了……没了……”
“呜呜呜……”
……
宁夏别开脸,不忍去看那悲惨的一幕。
若说经历的旱灾,突然好起来了,看到了大点大点的光亮,马上就在以为自己,要成功摘取之时……
却发现,都破灭了,什么也没有了。
如若我一直身处黑暗,未曾见过光明,我便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凌天恨得咬牙切齿,看着旁边树枝上残留的蝗虫,更是气愤,直接伸手将其拨弄下来,丢到脚下,恶狠狠的踩死。
却还是不觉得解气,更是伸手将其他树枝上的一些一些拨弄下来,一脚板,都给跺死。
宁夏看着凌天孩子气的一面,没有制止,任其泄愤了。
她自个都要忍不住想骂人了,可气死她了……
宁夏将背上的箩筐放下,又脱了鞋子,一步步往泥田里下去。
她发现虽然稻米、小麦都被蝗虫吃光了,可当初,她放的小鱼苗在田里,却长成了大鱼,一条条活蹦乱跳地,在泥田里跳动。
蝗虫不吃鱼,这些鱼一条条肥肥胖胖的,抓回去,也是好几顿的粮食。
“你们都下来,将这些鱼都给抓回去。”
宁夏顺利抓到了一条肥胖的大鱼,朝着岸边的几个小家伙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凌义一偏头,便看到宁夏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脏兮兮的。怀里还抱着两三条鱼,活蹦乱跳的,被她吃力地丢到箩筐里。
凌博眼睛一亮,想也没想就直接脱了鞋子,下了田地里,瞬间身上就染满了泥土,跟个小花猫一般。
凌义与君宸钰同时皱起眉头,看着脏兮兮的泥田,两人眼中皆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赤裸裸的。
凌义洁癖,不可能愿意下泥田里抓鱼,之前与凌博他们下山玩时,与隔壁清远村的小孩,打了一架,弄得全身都脏了,那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这会儿这泥地里抓鱼,就算了……
这般想着,凌义看着脏兮兮跑下田地的里的三个弟弟,眼底满是嫌弃,随即不动声色地挪开步子,离田埂,站得远远。
君宸钰还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凌博,既想下去和凌博一起抓鱼,又不想弄脏自己。
这两股矛盾的思想碰撞在一块,导致君宸钰一直站在田埂旁,没有动。
追风看一眼,旁边田埂上,在跳动的大鱼,想了想,将手中的长剑递到小溪的怀里。
然后在小溪的目光下,缓缓脱下自己的鞋袜,一步一步走到泥田里,弯腰,伸手,精准地逮到了一条大鱼。
小溪就怎么眼睁睁地看着木头人追风,将抓到的鱼,塞到自己的胸口里,因为没有东西装的缘故,追风的胸口塞了三条大鱼,后便塞不下了。
追风顶着鼓鼓的胸口,大鱼还在他衣襟里面跳来跳去,生动又活泼,偏偏,追风还是木着脸,将鱼全都塞到箩筐里……
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