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尽任由她这样肆意行动着，眸色却如染了最深的墨似的，低头凝视着刑烛醉意朦胧的脸。

他的视线从她锁骨处缠绕的凌乱的黑发，到那发丛中的一蹙玫瑰，再到她红润滴血的唇角，停顿。

褚尽滚了滚喉咙，像是意识到了有什么情绪在胸膛之中即将喷发，他的视线骤然抬起看向别处，眉头也在瞬间皱起。

他深允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再次进行动作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迟疑。

刑烛最终还是被他塞到了车后的双人座上躺着。

她躺下之后倒也算是安分，自顾自的蜷缩成了一团，像是什么可怜的、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褚尽好不容易把她安置好，准备从车后退出的时候，刑烛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呢喃了一句。

“不要……”

她声音柔软而颤栗，像是情到浓时才能发出的声调，婉转颤栗。

褚尽再次扫了她一眼，这一次，他的神色俨然不复刚刚那样的平静。之前好不容易找回的强硬的心，也在这瞬间软塌成了融化的蛋糕。

或许是这周遭无人，夜色也容易让人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

褚尽垂眸看着刑烛，后退的动作停了下来。

此刻，他们两个呈现着一种男上·女下的姿·势，暧昧和浮躁在车内升腾如热雾。

这样近的距离，褚尽可以看到刑烛的呼吸、颤栗的发丝、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唇齿。

他视线深了又深，到了最深处，那所有的情绪全部无可遮掩的倾斜而出。可惜长如鸦羽的睫毛遮掩了一切的一切。

“刑烛——”

褚尽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声调沙哑低垂，缱绻之中多了几分压抑的无声痛苦。

却更像是，愤恨与不甘。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话音落下，他骤然俯身。

却又在那差之微毫的距离前，就此停了下来。

-

褚尽从车内出来的时候，浑身没染上半点多余的情绪。依旧是往日那散漫冰冷的姿态，甚至于此刻还多了几分的低沉，看起来叫人觉得可触而不可及。

他俯身进了驾驶位，余光掠过后座不安晃动的身影，也只是掠过。

下一刻，他的视线就重新定格在了手里面的手机上。

刑烛的。

他想从这里面找点刑烛朋友的信息，以此让她们把她给带离他的身边。

他摁动了几下手机的锁屏键，却发现这手机无论如何按都是黑屏。

屏幕上倒映着着他此刻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俊脸。

褚尽最后意识到了这手机应该是没电或者是坏了，差点想把它直接从车窗给摔出去。

碍于这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他没这样做。

抬手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一根烟。

他拉下了车窗，薄唇白齿咬着这根烟，吞云吐雾中，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视线看向车后。

那眼神里着几分意味深长般的玩味。

他问，“刑烛，想跟我回家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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