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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舔而不自知

沈束正在给周宥拍着胸脯保证:“宥哥,这绝对是自恋症,又名犯贱症,一直冷淡的人突然对人好一点,就心花怒放,绝对是会错了意。”

“对方有主动联系?对方有主动找话题?对方有主动邀约?”

“若果没有,还不如个普通朋友呢,不过是自我产生的错觉。”

周宥并不认可,有些人天生性格比较冷漠,就不会主动联络,那人平时都不正眼看人。

沈束见周宥没有认可他的理论,低头玩手机去了,一边发着信息一边道:“真奇怪,以前鬼哥对我的问题回答得特别快,特别用心,今天想询问一下鬼哥关于自愈猎人的事情,都发半天消息了也没有回。”

周宥随口回答了一句:“他那性格是那样,对什么人都爱理不理。”

沈束“刷”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周宥面前:“宥哥,你对鬼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鬼哥人又热心又热情,还乐于助人。”

只见手机上,沈束和范雎的聊天记录,好几页都翻不完。

宥哥居然说鬼哥对人爱答不理?

他们说的就像不是同一个人。

周宥仅仅是看了一眼,脸色渐渐怒化,所以范雎那个该死的傲慢的无礼的家伙只是对他一个人爱答不理?

沈束觉得,他们家宥哥的心情都可以用晴雨表来形容了,比如现在,晴转多云,眼看就要暴雨了。

他们不就聊了聊自恋症的几大症状?

沈束:“你那朋友完全符合自恋症的几大症状……”

话还没有说完,周宥牵着狗就向回走,什么有没有主动联系主动找话题主动邀约,范雎那家伙连他的好友都没加,联系方式都没加!

金毛:“?”

才开始遛怎么就回去了?

沈束摸了摸脑袋,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道:“宥哥,鬼哥现在不在线,联系不上,要不我们两先去肖耀那,肖耀说他在二手古董市场购买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东西,想让鬼哥张张眼。”

肖耀和沈束一起进过几次门的世界了,沈束那件地母金霞冠他也见过,可以说在门的世界内,地母器皿就像外挂一样的存在,所以他本能地就会留意一些,没想到无意间还真被他在二手古董市场找到了一件诡异之物。

等周宥和沈束到娱乐公司的光与耀男团找到肖耀的时候,肖耀怀里抱着一个西瓜大的包裹,惹得他的其他队友一脸疑惑。

在其他队友眼中,最近的肖耀神神秘秘的,会突然消失那么一会儿,比如练习着的时候,突然要出去几分钟,甚至有时候上台前,都要擅离几分钟。

但肖耀的变化着实大,以前很多极限和复杂的唱跳动作,肖耀都不怎么擅长,而如今都快赶上他们的主舞了。

他们要是知道,肖耀时不时就要被门世界的怪物逼迫着“极限运动”逃命,不丧心病狂地奔跑就会死,而比起门世界,那些什么舞动动作算什么,肖耀有一次硬生生将自己

的手臂折断,这才活了下来,所以什么复杂的唱跳动作?甚至都提不起他挑战的兴趣。

肖耀将两人带到一间临时的化妆室:“本来准备让鬼哥给我看看,但突然就联系不上鬼哥了。”

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机示意了一下,只见手机上肖耀和范雎的聊天也好几页。

范雎一向对自己的“顾客”十分上心,毕竟维护和顾客之间的关系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周宥:“……”

突然更加不开心了,没见过如此厚此薄彼的人,范雎和沈束还有肖耀一共才认识多久,结果呢,聊得热火朝天,什么性格冷淡,什么从不下凡。

结果,只不过是从来只在他面前端着,俯视凡尘。

肖耀将怀里的包裹放在了柜子上:“你们先帮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包裹被打开,里面是一只看上去才出土的罐子,罐子老旧异常,上面甚至还有深埋后留下的泥痕。

罐子上用盖子封了口。

肖耀将盖子揭开:“有些诡异,小心别被吓到了。”

沈束已经将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伸长了脑袋凑了过去:“怎么有一股子奇怪的腥臭味?”

就像腐烂的肉块。

那味道让人打yue。

但罐子里面明明是干的,看样子年代也不近,里面的东西早就应该风干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东西之所以能被肖耀买到,多半是罐子里面味道感人,根本没有人受得了。

沈束捏着鼻子将手机的光芒照进罐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也是这一瞬间,沈束的手机都差点掉地上了。

沈束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那是什么?”

只见罐子里面,有一只干枯的……巴掌大小的猴子?

黑窟窿一样的两眼洞,骨架干黑坏死,上面沾满了干枯的腐肉。

一只像是浸泡在罐子中的幼年猴子,只不过侵泡的液体早已经干涸掉了。

肖耀这家伙买什么不好买这么个诡异的东西。

周宥也看了一眼:“未必是死掉的猴子。”

沈束和肖耀心道,不是猴子还能是什么?

这么恶心的东西,按理肖耀也不会购买。

沈束正准备询问,这时那罐子里面似乎发出了响动,那只干枯的“猴子”艰难地“动”了起来,干枯的手臂扶在了罐子的边缘,脑袋挂在罐子边缘,就像好奇地向外打探。

然后刺耳的如同婴儿的尖锐叫声自“猴子”身体发出,那猴子的手臂指向沈束一直挎着的大挎包。

惊悚,诡异,心颤。

一阵手忙加乱。

肖耀将罐子的盖子盖上:“所以,这就是我购买它的原因。”

一切超出科学理解的诡异,皆可归于白霜,所以他买下来准备让范雎帮忙鉴定一下。

沈束:“……”

咕噜,喉咙都忍不住滑动了一下。

好吧,他现在承认,他的确又

胆小又怂,至少是白霜感染者中最胆小的,看看肖耀,他居然能一本正经地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的将这么可怕的东西买下来并一直带在身边。

肖耀:“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像地母器皿一样的宝贝?”

“那猴子爬在罐子上四周张望的时候,还挺乖。”

连周宥都无话可说,那玩意怎么能和“乖”联想到一起。

肖耀:“它刚才好像一直尖叫着指着沈束的大挎包,就像发现了什么。”

沈束大挎包里面装了什么,肖耀是知道的。

肖耀说:“你们觉得它会不会也和白霜有关?”

周宥和沈束自然不能给出答案。

“还是得等鬼哥来了帮忙看看。”

等三人从临时化妆室出来,外面的肖耀的队友更加疑惑了,他们刚才似乎听到了室内传来了婴儿的尖锐的尖叫声?

虽然短暂,但毛骨悚然。

真不知道这三人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肖耀小声对周宥和沈束道:“我买了些清洗的用具,等会去给那小猴子洗个澡,喷点香水,应该就不臭了。”

周宥和沈束:“……”

画面诡异得让人都不愿意去想,倒是肖耀,这是被白霜感染后魔怔了吧。

此时,范雎已经见到赵王。

赵王偃有些焦虑,都没有责怪范雎几次不应召之罪,而是直接问道:“推恩令的实施竟然如此麻烦?”

范雎直接道:“王的初衷是解决李牧之危,现在李牧可有空造反称王?”

赵王偃都愣了一下,李牧率兵攻楚,现在都没有在代地,而他派人去代地,十分顺利的用推恩令扶植了李牧的一些除嫡子以外的儿子。

也就是说,即便李牧回归代地,恐怕也只会自乱阵脚,家宅之乱就足以拖住他。

范雎继续道:“当初推行推恩令,目的并非只解决李牧带来的威胁,而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像李牧一样可能带给王室威胁的贵族世家。”

“如今只需要加大对各世家次子三子的笼络,必要的时候,王甚至可以表明身份,让这些次子三子更加地坚定。”

“如此,只需坚持一段时间,王就可以派大臣顺理成章地商议并颁布推恩令,以安民心,以结束这场动乱,也让所有赵国人感恩王恩浩荡。”

范雎自然知道赵王偃在担心什么,所以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

“到时,有了势力的次子三子必定对王感恩戴德,现如今小小的争论又算得了什么。”

范雎为了分散赵王偃在这件事情上的注意力,想了想道:“我最近闭门谢客期间,得秦国密报传来一消息,相信王必定感兴趣。”

赵王偃心道,秦国的消息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地方?

范雎让宫廷侍从准备了一点东西,几根扎起来的尖锐木桩,捆绑成一排,然后又找来一根长条胡凳。

范雎当着赵王偃的面将胡凳推向那一排尖锐木桩,胡

凳因为惯性撞在了那排木桩上,直接被掀得摔倒在旁,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凳子表面上,因为碰触的力道不小,被那一排尖锐的木桩戳出来不少伤痕。

范雎重复着上面的动作,一次一次将胡凳推向那排尖锐木桩。

赵王偃看得迷惑。

范雎直接指着那排尖锐地扎一起的木桩道:“秦国上下,称其为拒马桩。”

“只需在城门前扎起这样数量足够的拒马桩,赵王认为以后的赵国骑兵还能攻下几座城池?”

赵王偃看向那面目全非的胡凳和那排木桩,身体不由得一正,呢喃出声:“拒马桩,拒马桩!”

若每座城市前都搭建这些玩意,他赵国战马岂不是如那胡凳一样,人仰马翻,更别提什么攻城掠池了。

从此他赵国骑兵将困于赵国草原,再难有任何建树。

范雎继续道:“这些拒马桩仅需要一些稍微结实的树木即可大量制造,而赵国的马匹需要投入多少,还有后续的养护又得花费多少?”

赵王偃:“……”

范雎心道,拒马桩的确是骑兵天敌,但世上一物克一物,自然有破坏拒马桩的有效办法,怎么也不至于让赵国骑兵就这么简单的失效,比如火攻,一场大火就能让数量再多的拒马桩毫无用武之地,甚至费力气安装的拒马桩越多,反而会成为累赘和被敌攻克的要点。

范雎也只是用拒马桩牵制住此时赵王偃注意力一段时间,那么赵王偃就没时间在推恩令上找范雎麻烦了,而推恩令一但时间拖得久了,邯郸恐怕更没时间管范雎了。

赵国的强大建立在骑兵之上,小小的拒马桩的确暂时让赵王偃现在没空理会范雎。

赵王偃还在感叹,范雎连秦国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是真的越用越习惯,这么一个排忧解难的人放在身边的话,就感觉世上再无不顺心的事情一样。

范雎离开的时候,赵王偃还在那里研究拒马桩。

范雎走在路上在想着,赵国人才济济,小小的拒马桩恐怕困扰不住赵王多久,还得想个办法拖到推恩令带来的影响至在赵国爆发时期才行。

正想着,这时一女侍匆匆忙忙跑到了范雎身边。

“公子雎,我家夫人仰慕公子才学,想请公子雎前去一叙。”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在开放程度上十分难得,估计是生活艰苦,还没有时间思考这些。

比如《邓风》描述中的女性,二嫁之妇人,却能得到伯侯之子的亲自上门迎娶。

这个时代的儒家也还没有给妇女戴上枷锁,直到北宋朱理氏开始,以儒学之名,开始束缚和限制女性的思想。

所以,即便是宫中夫人要见范雎,大庭广众之下,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至于公子雎的称谓,范雎也是感叹,诸侯之子才能被称为公子,还有一种例外,功在天下,德配四海者,可被尊称为公子。

范雎的“纸公”之名传开后

,倒是有人会给范雎冠上这么个公子称谓,当然也未必得到了所有人认可。

范雎眼睛不由得一动,宫中的夫人要见自己?

在他回到现代无法返回春秋战国期间,倒是有一宫中夫人派人来找过范雎。

范雎心道,或许牵绊住赵王偃的契机出现了,让一个言情男主角专注于他的本性应该不难吧。

范雎答应了侍女的邀请,路上稍微询问,就知道了找他的夫人是谁,赵王偃最宠信的新夫人,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娼妓,以后赵国流传千年的赵国娼后。

路途并不算远,一处宫廷亭脚之下,被数位女侍围着的一看上去有些媚态的夫人正在等着。

范雎到了之后,客套了一番,大概就是久闻大才,所以有此一见。

范雎心道,倒是个知道委婉表达探试之人。

但范雎直接,说道:“夫人,想必是听了晋夫人的传话,才有了今日的相邀,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过客套,还请夫人屏退其他人。”

那夫人都愣了一下,都说这秦使怪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夫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一些距离,然后道:“听晋夫人说,贵使有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十分好奇,贵使知道我想要什么?”

范雎一笑:“赵王恩宠再浓,也有浓尽之时,夫人所需无外乎就是一个支撑,夫人背后没什么势力,而能支撑起夫人以后的权势和荣华富贵的,唯有……替赵王诞下继位者。”

“夫人现在正是最盛的时候,若为自己子嗣谋划,未必没有可能。”

那夫人眼睛都缩了起来,诞下赵国的继位者?这等惊恐天人的话也敢……也敢如此轻易的说出口,再说他的身份不过一娼妓,如何与其他有权有势的夫人比,更何况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能力为赵王偃生下孩子。

范雎继续道:“而我刚好得了一件来自地底的宝物,名“鬼胎”,所谓鬼胎者,能使夫人无夫而孕,不知如此,是否算得上拥有夫人最想要的东西。”

那夫人整个瞳孔都是放大的,藏在袖子中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她屏退的侍者。

这个秦使实在太大胆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商议必掉脑袋的事情。

但内心的渴求,人性的欲望,在听到范雎的话的那一刻就被点燃。

她看到了希望,如同救命的稻草,让几乎被窒息的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正因为赵王偃的恩宠,让她有了如今的位置,然而花无常开时,她十分清楚,或许下一刻她就要失去这一切。

曾经体会过,所以才知道失去后的恐惧。

本来绝望过,但如今希望摆在了她面前。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这位秦使会死,她也会。

而范雎毫不在意的样子:“若夫人有意,可随时派人来我那取那件宝贝。”

范雎继续道:“希望夫人不要忘了今日之情谊,我生平无所好,唯

对地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最近赵王正在挖掘的关于周幽王迎娶的队伍。”

这就是互相信任,或者说交易的试探了。

范雎是打算用娼后来牵制赵王偃,但不妨碍他借此机会和娼后达成一些互相有益的交易。

估计秦国刺客组织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不重要的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夫人能在赵王偃那里起到什么样的影响。

范雎交谈完离开。

而那夫人并未太大反应,她需控制内心,无论是抄家灭族的罪行,还是无法克制正在无限膨胀的欲望。

人心,一但给了它成长的水分进行滋养,任何人都不知道它会变得何等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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